于是,成熟穩重的重力使大人慈悲地放過了這個嘲笑青花魚的好機會,一門心思聽耳機裡的聲音。
紐都心大酒店那邊的任務進度,已經到了琴酒威脅奧原友三這一步。
之前中原中也在太宰治搗亂的間隙勉強聽到一點隻言片語,知道貝爾摩德定了紐都心大酒店十二樓的房間。恐怕是通過窗戶直接從外面翻下去進入奧原友三房間的吧!中原中也回想起琴酒的身材體型,覺得通風管道應該不太适合他。
有太宰治給琴酒的那個裝滿罪證的U盤,突破奧原友三的心理防線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在琴酒随口說出了幾件奧原友三犯下的自以為隐秘的惡.性.事.件,并向他展示了一部分證據後,奧原友三立刻服軟了。
“你想要什麼?錢嗎?”奧原友三的聲音微微顫抖着,不需要看到畫面也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害怕。“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談,請一定不要把這些——别讓這些東西被其他知道!”
耳機中傳來琴酒輕蔑的冷哼。
“錢嗎?那種東西你又有多少呢。”琴酒的聲音壓得很低。
這也可以算是琴酒的某種惡趣味,他很清楚自己的聲音怎樣最能勾起對方内心的恐懼,而在一些場合,他也确實會有那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興緻。
“我們想從你這裡得到的是——”
他将那幾個字說出口之後,原本還十分驚惶(不光光是因為自己的罪惡證據被掌控,也有部分原因在于琴酒自帶的威懾力)的奧原友三,倏然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又或者是被某一種更加深不見底的恐怖給籠罩了,那份恐懼過于龐大,以至于奧原友三已經無法顧及其他。
因為他意識到了——意識到了琴酒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不,沒可能……那種東西……那種東西我怎麼可能會有!”
他幾乎是咆哮地朝琴酒叫喊着。假如此時此刻他還能夠理智思考的話,絕對不會但敢這樣做的。顯而易見,奧原友三的大腦已經完全被恐慌的情緒給占據了。
琴酒并沒有因此而生氣。他很寬容地原諒了獵物在被逼上絕路時的哀鳴。
“你接到了日本中央銀行的委托,為某個保險庫設計一個新的安保系統。”琴酒用冷淡的語氣進一步逼迫這位安全專家,“這個安保系統在你還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你這次回來是為了測試新系統安裝後的實際運行情況。”
另一邊,太宰治也像是為了給中原中也介紹一般,開始講起這個由奧原友三設計、新安裝的安保系統的具體情況來。他描述得十分詳細,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這種理論上保密程度極高的信息。
「保險庫被設置在地下。入口處有守衛輪班看守,任何沒有可通行許可的人一旦靠近就會被攔下,并被嚴加審問。不但如此,進入之後仍然需要通過三層關卡才可以達到真正存放那·個·東·西的所在。是可以被當作防空洞使用的堅固程度,想要暴力突破完全沒有可能性。」
「第一道門的密鑰五分鐘更新一次,隻有行長及副行長有權限查看。一旦輸入錯誤,那扇沖鋒槍也無法造成真正損傷的合金門就會關閉,形成密閉空間的同時,從四面牆壁噴射出的麻醉氣體會讓闖入者喪失意識。」
「接下來,則需要用到存放于财務省,由兩位财務副大臣分别保管的鑰匙。第二道門使用的是古老的機械鎖芯,需要依次使用六把鑰匙才可以打開。每一次想要從财務省申請鑰匙都需要層層上報一直到财務大臣,光是官老爺們的簽字加起來都有好幾頁呢。」
太宰治提起那些财務省高管的口吻很輕佻。
“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關,使用的是哪怕在世界範疇内也是最高精尖的識别技術,需要驗證聲紋、指紋、掌紋、虹膜,以及面部都确認一緻才會開門。目前唯一被載入系統的、能夠被允許通過的,隻有現任行長井上康助一個人。”
「也就是說,目前能進入保險庫的隻有井上康助一個人……是這樣沒錯吧?」中原中也聽完了太宰治的講解,得出這個結論。
太宰治沒有否認,隻是說:「理論上來講是這樣。」
嚴密到幾乎沒可能闖入的保險庫裡,所存放的是——
“10000日元的印刷版。”琴酒嘴角勾起一個殘酷的弧度,“你設計的保險系統所保護的,就是這個東西。”
“竟然連這個都打探清楚了……”奧原友三仿佛被迎頭打了一棒。
“既然連這個都清楚,那你就應該知道,沒有許可想要闖入保險庫拿到那個是不可能的!”他下意識放低了聲音,似乎是擔心被人聽到——那些保镖——
“即使拿到井上行長的虹膜數據也沒有用,沒可能驗證通過的!”這時候他倒是不否認自己擁有井上康助的虹膜數據了。
奧原友三有些焦躁。從意識到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好人的銀發男人想要做什麼開始,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聽好了,這個安保系統不是隻運用了電子安全技術——财務省的大人物,或者是别的什麼人,要求其中一扇門完全不使用電子技術,是最古老的機械鎖,但想要把鎖撬開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那麼多複雜的機械鎖芯沒按麼容易敲開,就連實施這個行為都不可能!”
他試圖讓眼前這個不知姓名的犯罪分子打消那個瘋狂的念頭。
“一旦進入保險庫入口的大門,之後一路上都處于監控之下。日本銀行專門設置了一個監控室,隻關注這一段路線的監控。任何奇怪的行為都會被注意到,隻要懷疑存在異常,監控室的值班人員就可以按下按鈕讓保險庫開啟戒備模式。”
“意思是說,所有的門都會立刻關閉,會直接釋放連大象都可以迷暈過去的氣态麻醉藥……你根本沒可能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