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
“這個嘛……是備用方案。”
另一個「奧原友三」的聲音也跟他沒有任何區别,隻不過語氣聽起來有點奇怪。奧原友三從未想過自己的聲音有朝一日居然能讓人聽起來覺得妩媚。
“假如奧原博士實在不願意配合,那我們也隻能多辛苦一點啦!”
辛苦?辛苦什麼?
是辛苦殺死他,還是辛苦用他的身份來跟客戶交涉、想方設法拿到那些數據?
奧原友三不敢再想下去。他徹底崩潰了。
自己暗中做下的惡事被攥住把柄,被其他人徹底掌握住生命的威脅,以及随時可能會被取代的驚恐,讓他完全被打碎了。奧原友三再也無法生出反抗的勇氣。
沒可能的,面對這樣的對手,自己心裡的一切算計都沒可能的。這是他絕對無法與之抗衡的強大,他簡直就像是螞蟻一樣……不,比螞蟻還要渺小啊!
哪怕是将日本中央銀行行長井上康助的虹膜、指紋、掌紋等一系列樣本信息全部交給對方,甚至将自己安保系統的設計也全都說出來也沒關系。一切都無所謂了。
那個東西——印刷版——就算真的被搶走又怎麼樣?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他才不要就這樣死掉……甚至死掉以後還會被取代身份,取代「奧原友三」這個人在世界上的一切……那他呢?不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了嗎?他想要活下去啊!
琴酒對這樣的奧原友三喪失了興趣。貝爾摩德倒是很熟悉組織的目标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姿态。
“乖孩子。”貝爾摩德語氣溫柔,俯下身扶起了跌坐在地毯上的奧原友三,“我們接下來還有一整晚的時間……那麼,把你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嗯?”
「咔」的一聲,耳機裡的聲音消失了。
太宰治切斷了通訊頻道。
沒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因為已經不可能出現差錯了。
奧原友三已經完全屈服了,搞不好已經被吓得快要喪失自主性了。要是這樣還能出問題,那琴酒和貝爾摩德,有一個算一個都回訓練營重修吧。太宰治是知道組織有訓練營的,也知道琴酒就是從那裡出來的,至于貝爾摩德,倒是不怎麼清楚。
除了近幾年的經曆,貝爾摩德的過往幾乎全被封鎖了,即使在組織内部也是一個謎。不可能沒有知情者,畢竟組織的高層幹部有一些甚至是在組織建立時就已經加入的老資曆。但仿佛所有人都對此諱莫如深,所以一點零星的消息都沒有漏出來。
對此,太宰治有一些猜測。但因為他本人沒有太多興趣,而且好像也跟任務無關,于是就沒有更進一步地探究。
不過……
“中也!那個傳聞好像是真的诶!”太宰治故意用一種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的興奮口吻說道,“琴酒和貝爾摩德有特殊的關系——你看!明明我向BOSS申請讓貝爾摩德回來是為了後續潛入财務省的行動,但是貝爾摩德今天跑去給琴酒幫忙了!”
這個時候倒是不介意喊BOSS了。不過語氣裡也不帶絲毫尊敬,對于太宰治來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稱謂——一個指代詞而已。
「哈?」中原中也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表現得好像現在才知道一樣,她都出現在酒吧裡了,很顯然會參加今天晚上的行動吧?」
「不一樣啦!」太宰治不知為何突然從開口說話變成了意識交流。如果詢問估計也會得到「長期不用嗓子會變啞」之類一聽就知道是在胡說八道的回答吧,因此中原中也幹脆沒去在意這個。
「畢竟貝爾摩德已經抵達日本,而且也是這個計劃的知情者之一,不可能浪費這種優質資源不用的。」太宰治說出了仔細想想會感覺有點可怕的話,「不過她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哦,隻需要在前期接應琴酒就好。」
“從訂下奧原友三樓上的房間開始到給琴酒開門結束,僅此而已。之後就都是她自發的額外工作了。”他不滿地抱怨起來,“真是的,分明連搭檔也稱不上,幹嘛搞得好像關系很好的樣子啊!”
中原中也搞不懂太宰治的意思。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抱怨的,如果有下屬或者同僚主動做更多的工作幫助行動順利進行,不是好事嗎?
「如果不是貝爾摩德的幫助,奧原友三也不會那麼快崩潰吧?」中原中也問。
“确實那可以算是最後一根稻草。貝爾摩德易容成了奧原友三的樣子,而正主,在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從天而降後,意識到了自己是可以被輕易取代的,于是徹底被打碎了。”太宰治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描述着紐都心大酒店十一樓發生的事。
“這當然沒什麼問題。”他說,“隻是,他們的關系好像比我想的更好一點。”
并不是如果沒有「貝爾摩德易容成奧原友三」這一部分就無法完成今夜行動的目的,換而言之,這是非必要的。像這樣可有可無的任務也會拜托貝爾摩德,而貝爾摩德也真的答應了琴酒……
太宰治想了很多,但說出來的話卻隻剩下一句:“唉,我也該找一個用得順手的專屬情報人員了。”
「哈?結果居然就隻有這個想法……」中原中也很無語。「有什麼必要嗎,情報組一直都很配合你吧?那個二把手不是還挺看好你的嘛!」
「啊,真是的。」太宰治歎了一口氣,「有太多需要被吐槽的了反而讓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算了,其他都不提了。你難道覺得我們可以所有事都使用組織的情報組嗎,中也?」
「所謂拯救世界,可不是要我在烏鴉群裡紮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