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想:[他問的原因肯定是堅持不住了,隻要我繼續就赢了!]
[3萬6億美金是我的!]
于是又過了兩個小時……
未言燼的本金又回到他手裡,太宰治面前還是原來的樣子,在驚心動魄激烈對戰六個小時後,兩人的收獲為——0。
未言燼:……
太宰治:……
未言燼吐出一口氣,“停下吧,再玩下去也沒有意義。”
太宰治:“贊同。”
他們到底為什麼在這兒傻傻坐了六個小時?
黑發幹部站起來,甩了甩黑大衣。打算離開時卻看到未言燼仍坐在位子上不動。
他疑惑:“未言君不打算走嗎?明明已經覺得很無聊了吧。”
未言燼擡眸:“我有一個想法,太宰君想聽聽看嗎?”
“哦?願聞其詳。”
“在剛才的賭局裡,雖然後面沒什麼意思,但起碼開始時我也感受到一些未知帶來的刺激。”
“然而在我眼中,太宰君知道自己像什麼嗎?”
“……什麼?”
“一個機器或是一個人偶,沒有一絲生氣和活力,用虛僞構成骨架,謊言組成血肉的非人。”
太宰治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恐怖,濃重的陰影遮蔽了他的上半張臉,嘴角扯了扯,笑容森寒:
“怎麼,未言君的意思是需要我陪笑嗎?真抱歉啊,讓您有如此不愉快的體驗。”
未言燼搖頭:“不,我的意思是一開始就下錯了賭注,對我來說辛苦攢下的金錢,對你來說也許隻是麻木的工作。”
魔工:給辛苦兩個字道歉啊!
太宰治微怔,看見未言燼摘下面具,空寂的灰眸靜靜看着他:“再來最後一局吧,以個人名義的賭局。”
鬼使神差的,太宰治重新回到賭桌旁坐下,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同時開始厭惡竟然心存期待的自己。
剛坐下他就想走了,卻看到未言燼小心翼翼地摘下脖子上的項鍊,将吊墜放在手心,再輕輕放到桌子上。
紅發少年垂眸看着小貓吊墜:“這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一句話把太宰治定在原地。
未言燼很平靜:“它是我的家人,也是我最對不起的孩子。未言燼這一生因為它開始,如果失去它,我就什麼也不是。”
太宰治天生敏感,從未言燼的話中感受到了無比深刻的感情,這一切讓他想要逃離,卻又被深深吸引。
他看見紅發少年将籌碼掃開,徒留一隻孤零零的吊墜小貓在賭桌上。
他看見未言燼突然笑了,無法分辨痛苦還是歡愉,瘋狂到令人顫栗:
“這就是賭注,賭上我的一切,來一場全憑運氣的、公平的遊戲吧。”
太宰治睜大雙眼,握緊拳頭來抑制自己的震動。
黑發幹部沉默片刻:“……我沒有這種重要的東西,恐怕不能打賭了。”
未言燼:“無形的存在也可以,隻要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比如沒有它一刻都忍受不了,什麼都不想做……”
太宰治順着這句話想了想,[失去後什麼都不想做,反過來不就是時時刻刻想要做的事嗎?我一直想要的不就是——]
原本黯淡的鸢眸發着亮光:“我想要的是——死亡。”
未言燼點點頭:“好,你賭上了死亡,我賭上了小乖。勝者會将敗者的珍寶據為所有,同意嗎?”
太宰治:“當然。”
太宰治答應的過于痛快,讓未言燼一頓:“你不害怕嗎?這是你最重要的存在。”
太宰治仔細感受了一下:“真奇怪呀,我完全不害怕。相反,在這之前,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
像現在這樣,感到自己在活着!
感到自己在呼吸,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動,感到眼前的色彩如此豐富,令他目眩神迷,感到自己确确實實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這一切都是未言燼帶給他的。
真的太棒了!
太宰治眼神發亮看着未言燼:“我們玩什麼遊戲?賭命遊戲?俄羅斯轉盤?我可以讓手下去拿左輪手槍!”
未言燼看着瞬間活躍起來的太宰治:“……不至于,要是沒命了遊戲還怎麼進行啊。”
太宰治:“也是呢,本來我的賭注就是死亡,要是先死不就是作弊嗎。”
未言燼:他不是這個意思。
太宰治:“所以我們玩什麼?”
未言燼:“我設計的一款遊戲《粒子碰撞》,你知道布朗運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