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開學的那一天是張秘書送他去的。
黑色賓利開到大學校門口的時候引起了一小波的騷動,這款車型算是系列裡的頂配,低調且奢華。
沈既白下車的時候,隻覺得這輛車和他的主人一樣悶騷。
張秘書跟在沈既白背後,總是有些心疼前面挺直脊背走在校園裡的少年。
他剛剛開車去接人的時候,少年滿眼驚喜的把門拉開,看見是自己眼裡隻是失望。
随後就沖進房間收拾好了這個行李箱。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張秘書問了一句。
“小少爺,你很期待沈總來嗎?”
沈既白穿着學院提前發配郵寄過來的校服,扭頭盯着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
“沒事,我習慣了。”
“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存在。”
少年的聲音幹澀,失去了平日裡的清脆靈動。
“剛好,學校可以住宿的,我就不礙小叔叔的眼了。”
通過後視鏡可以看見他小半張側臉,面無表情,蒼白冷淡。
不過隻是個孩子。
在自己期待的事情沒有發生的時候,就隻能用不在乎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張秘書接連歎了好幾口氣,下車的時候給沈欽州傳了一條消息——
[張秘書:沈總,小少爺好像要住宿去?這怎麼辦?]
消息發出好久也沒回複,張秘書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就隻能一邊心疼一邊跟着沈既白。
而被心疼的小少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張秘書眼裡成了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
他說那些話其實隻是單純希望張秘書能夠轉達給沈欽州。
攻略不可能一上來就說愛,得先由心疼開始,然後慢慢的往愛情上面去引領。
校園裡四處都藏着陽光,像是在捉迷藏一樣閃爍在一字排開的白桦樹上。
迎接新生的學長學姐們守在校門口幫新生拿行李。
沈既白走進校門口的一瞬間就吸引了大多學長學姐們的視線。
無他,這少年長得有些過于好看了。
身上穿着學院統一發配的黑色學院風校服,頭發柔軟,反射頭頂的陽光泛着淺棕色,少年的皮膚很白,像是冬日裡清晨落下的第一場雪。
漂亮的眼睛,眼睫上摟着光,一息之間落在異常明亮的琥珀色瞳孔裡。
這樣小蛋糕一樣的小學弟在新生裡絕對是炙手可熱的存在。
幾個學長推推搡搡的挨過來的時候聽見沈既白溫潤的嗓音。
他扭頭和張秘書在說話。
“行李給我好了,學校有安排學長學姐們迎接新生的,哥哥工作應該很忙,不用在這裡耽誤時間的。”
說着,他伸手接過張秘書手裡的行李箱。
張秘書不想把打小報告的行為表現的太明顯,尴尬的笑着松手,摸出手機裝作若無其事的瞥一眼。
沒有新消息。
估計沈總在開會。
在張秘書還在猶豫萬分的時候,突然看見從不遠處沖過來一個紅頭發的少年,搶在幾個學長前面,一把抓住了沈既白手裡的行李箱。
“我來就行。”
張秘書:……
完了,小少爺被非主流糾纏了。
更不放心了!!
*
祁陽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沈既白了。
閑來和狐朋狗友一起待在酒吧,然後聽見一條勁爆消息。
一群纨绔子弟嘲笑的哄鬧着。
“沈既白自殺了?”
“他還有臉自殺?”
“惡心…以為自己有點錢就為所欲為!”
“能幹得出抄襲的事情,還接受不了外界的指責了?”
“這就是單純的婊子立牌坊!”
祁陽手裡捏着的酒杯突然用力的摔在了桌上,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長腿跨過桌在一把抓住了起哄最厲害的纨绔的衣領。
少年的聲音低沉且狠。
“立你媽的牌坊!!”
随後一拳毫不客氣揮了過去。
之後,祁陽想過去聯系沈既白,結果消息發不出去,他就知曉自己被拉黑了。
這幾天的怒火積攢下來,昨天好不容易聯系到人,才慰問幾句,就換來一個冷冰冰的字。
“滾。”
祁陽捏着沈既白的行李箱瞪着幾個猶豫要不要上前的學長。
“我知道新生宿舍在哪,我帶他去就行。”
然後扭頭,誰也不看,也沒征求任何人的意見,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把沈既白拉走。
一邊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的張秘書頂着狗頭撥了沈欽州的電話,那邊響了幾聲後才被接起。
張秘書:“小少爺要搬宿舍住,我攔不住,而且他現在被一個非主流帶走了。”
張秘書仔細關注着沈既白和旁邊祁陽的動向,卻聽見電話那邊男人沉默了很久,随後回了一聲。
“好,你先回來。”
???
就好?
張秘書一瞬間有些猜不透沈總的想法,今天一早讓自己來送小少爺去學校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得出他的緊張,現在怎麼又突然冷漠了起來?
真的就不關心沈既白會被欺負?
張秘書猶豫着是要回去還是追上去,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小跑過去喊住了祁陽。
“哎!你們認識嗎?就拉拉扯扯?”
祁陽臉上的表情不是那麼好看,他手上用了力,抓着沈既白的手腕有些疼,突然被成年男子叫住,那種不爽達到了頂峰。
“關你屁事?”
“你是他的誰呀?”
要說剛才沈既白為什麼沒有反應過來,其實很簡單,昨天他點擊某人的頭像看過那張放大了的非主流臉,怎麼和面前站着的少年人有些對不上。
這人拍照是真醜,白瞎長了一張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