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欽州開車到學校後門的時候打了沈既白的電話,那邊沒有人接,故意按斷了好幾次。
沈欽州知道沈既白生氣了,便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沈欽州:來後門,我等你。]
那邊正在輸入了好久,才回了冷冰冰的一個“哦。”
沈欽州盯着那一條消息,沒忍住牽了牽嘴角。
他能想到那邊沈既白氣鼓鼓的敲出這個字的樣子,乖順的黑發應該炸毛了。
接近傍晚,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後門亮起了一排的路燈,有學生進進出出,目光情不自禁的投放在靠在豪車旁邊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身上。
妥妥的霸總。
上位圈的掌權人。
而男人卻靠在車門邊點燃了一支煙,夜晚的風淩亂了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
在一根煙快抽完的時候,聽見了遠處傳來歡快的腳步聲。
沈欽州通過車的後視鏡看見了蹦蹦哒哒小兔子一樣跑過來的少年,他将煙掐滅,扭頭就看見沈既白原本開心的表情瞬間收斂。
又是一副傲嬌的樣子。
“小叔來幹嘛?”
沈欽州自然的伸手揉了少年的腦袋一把。
“聽張秘書說我沒來送你,你不開心了?”
說完他略微嫌棄的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兩棟宿舍樓。
“這地方能住人?”
沈既白腦袋上的大手将他額頭的頭發往下壓,一點點刺激眼角,有點癢。
沈既白伸手去撥開沈欽州微涼的手指。
“怎麼不能,總比别人不歡迎我,我還死乞白賴在那裡好……”
“别人?”沈欽州覺得好笑,伸手捏了捏沈既白柔軟的臉頰肉。
手感很好,像是網絡上爆火的解壓玩具。
“搬回去吧……”沈欽州聲音散漫,在少年期待的視線下,話語還是拐了個彎。
“我想…你爸媽知道你住宿要怨我的。”
沈既白氣呼呼的甩開沈欽州的手,“不回去。”
沈欽州自從被白月光傷了心之後,不願意将自己的情感表露出來,他害怕被受到踐踏,害怕自己變得又像一團垃圾一樣。
所以就算他内心裡其實是有點希望沈既白住回去的。
但還是被理性勸退。
“你别鬧。”沈欽州有點無奈。
卻看見面前的少年眼眶紅了,他似乎不願自己流淚的樣子被看見,低垂着腦袋。
“到現在你還覺得我在鬧嗎?”
“我讀大學了,我是成年人了,我隻是想知道,我在這個家,我在沈家是必須要被重視的。”
沈欽州沒想到人會哭,他伸手想要去觸碰,少年卻往後退了幾步。
“而不是像寵物一樣,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嗎?”
沈既白情緒有些崩潰,這是他自從自殺出院以來第一次爆發,被壓抑了很久,僅僅是對最近發生的一切的不滿。
他擡頭盯着沈欽州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顫抖着。
委屈的像是被遺棄了的小奶貓,發表的言論很嚴肅,卻配上有些不嚴肅吸鼻子的小動作。
“我以為小叔和他們不一樣。”
沈既白轉身跑走,隻甩下了一句話。
“我不喜歡你了!”
孩子氣的言論。
沈欽州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插在口袋裡的手收緊了一下,好久才歎一口氣。
他真的長大了。
沈既白走在校園裡,聽着系統播報好感提升的消息。
“沈欽州好感度上升10%,目前好感度為25%,請宿主再接再厲。”
沈既白點頭,擦掉了眼角剛剛象征性擠出來的幾滴淚。
這一場架必須要吵,他一定要打破對方對于自己還是小孩子觀念的想法。
他需要沈欽州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他表達自己的情感,而不是藏着。
有了一個這樣的意識,才有便于他去打破這個慣例,他需要在對方心裡留下一個最特别存在的印象。
而按照劇情的安排,他和沈欽州的再一次見面将會在一個月之後的酒吧内。
原定計劃安排的是沈既白進入學校後,便和學校裡的纨绔打成一片,被帶去酒吧消遣,卻碰見外出務工的小叔。
劇情隻是一筆帶過,但沈既白卻在這裡安排了一個重點情節,是在和沈欽州吵架且得知自己是假少爺身份後的第一次破冰……
沈既白在樓下的自動飲料機器下單了一瓶橘子汽水,汽水彈出來,卻被一隻大手包裹住。
沈既白看着把橘子汽水舉在自己面前的陸景和。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沈既白接過去,喝了一口,嘴裡終于被甜味充滿,就聽見旁邊男人調笑一般的聲音。
“不喜歡甜的?”
沈既白翻了個白眼。
“和你很熟嗎?”
他推開擋在前面男生,擡開步子往樓上去。
剛洗完澡換上的白色連帽衛衣把少年的皮膚襯得愈發的白,頭發很長,又帶着渾身的抗拒。
像是拒絕剪毛的貓。
沈既白窩在宿舍裡看了好久的電視劇,吃着剛才叫外賣送來的零食大禮包,他和舍友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對方也沒有這個閑心來招惹他。
陸景和是天黑的時候回的宿舍,手上提着一個精緻的購物袋,然後将購物袋放在了沈既白的桌子上。
沈既白眼皮也沒掀一下。
“幹什麼?”
旁邊原本在閑聊的舍友嗅到了大瓜的味道,都一起閉上了嘴,彼此交換眼神,偷偷摸摸的觀察着本為冤家的兩人。
這一天觀察下來,沈既白這個抄襲别人畫作的人反而跟大少爺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陸景和這個被抄襲的倒像舔狗一樣巴巴的湊上前。
場面有些滑稽。
“我到旁邊的精品店買剪刀,之前我姑姑開了一家美發店,跟着他們學了點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