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看着面前居高臨下盯着自己的少年微微皺了皺眉,甩了甩自己的手。
“皮真硬。”
祁陽就感覺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的童年悲慘,父母嘴硬都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潛移默化,他變成了一個不會表達情緒的怪物。
怪物的内心永遠是扭曲,灰暗又惡心的。
所以在沈既白這樣對待自己的時候,他竟然隻覺得幸福。
“手疼可以用腳踹。”
祁陽聲音微啞。
沈既白厭惡的皺了皺眉,在要把腳收回來的時候,對面的人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謝謝…”
祁陽不在乎自己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的情緒要膨脹出來,低頭虔誠的吻了吻沈既白的小腿肚。
“我現在才想明白我對你的情感,我是喜歡你的。”
“惡心。”
沈既白收回自己的腿,面無表情的拎着旁邊的行李箱離開了這一處逼仄的角落。
離開的時候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落在祁陽身上,無情的像是對待角落放置肮髒到無人問津的垃圾。
祁陽略微失神。
他伸手捂住胸口,那裡傳來的心跳劇烈。
他突然感知到了,一種另一層次的快樂。
沈既白又是無頭蒼蠅一樣在學校裡亂逛着,他對路的方向沒有任何的感知,路癡到了一種極端。
腦子裡系統提示音突兀的響起來。
“沈欽州好感度上升10%,虐心值上升5%,當前好感度為15%,虐心值為10%。”
沈既白大緻估算了一下時間,張秘書應該已經到公司彙報完了他這邊的情況。
計劃達成,沈既白開始專心找宿舍的方向。
而沈氏——
沈欽州會議結束之後,坐在辦公室裡發了很久的呆,回想着剛才張秘書的來電。
沈既白搬去學校住了?
為什麼要搬出去?還在生氣?
張秘書一回來便被傳進了辦公室,走進去的時候沉默的低頭站在一邊,直到沈欽州開口問話。
“他有說什麼嗎?”
張秘書很清楚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要去多嘴,但還是有些忍不住,回想起少年落魄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小少爺看見是我來接的他有些不開心,可能覺得你不喜歡他,就決定搬去學校。”
“但他後面猜到你讓我回來了,好像很傷心。”
張秘書言盡于此,嘴唇閉上,好久之後還是又張開提了一句。
“沈總你們一直都沒有送過小少爺開學嗎?”
沈欽州捏着鋼筆的手頓了一下。
他微微皺眉回憶了一下曾經每一年開學的時候,沈家夫婦感情很好,每年都在各地環遊,回來的時間其實很短,每一次答應過沈既白一起去開學,結果都放了鴿子。
幾年前好像還鬧了一場很大的别扭,沈既白還因為沈家夫婦的再一次食言離家出走。
而這讓沈欽州回想起前幾天在餐桌前,少年小心翼翼的問了一下。
“小叔,開學的時候你能送我去嗎?”
他又試探的伸出了柔軟的爪子,而這一次又被無情的打開。
沈欽州心髒抽了一下。
他隐約都可以想象到少年失魂落魄的臉,一張小巧精緻的臉頰被蒼白覆蓋住,眼裡都是落寞,眼尾帶着紅暈。
“抱歉,我忘了。”
張秘書有點無語,好久都沒有回話,是離開房間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沈總,我說句不該說的,這句抱歉,你應該跟小少爺說的。”
“他讓我回來的時候說了一句,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了。”
辦公室的門合上,沈欽州放下手中的鋼筆,他的情緒很複雜。
前兩天的時候他把樣本送去了檢測機構,結果最早也需要7天,由于先前的匿名來電和文件導緻的先入為主。
他潛意識裡已經形成了一層隔閡,這幾天對小孩兒有些不待見。
但聽見張秘書的話,沈欽州又皺了皺眉。
他跟一個小孩兒置什麼氣?
沈既白隻是希望親人陪他開學,又不是什麼很過分的要求,自己到底在别扭什麼?
沈欽州想明白之後,打電話安排了一下接下來的事務,便開車繞道去北城區那邊購買了少年最喜歡吃的青檸味蛋糕。
開車一路往學校的方向去。
*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肆無忌憚的落在地面上,照在不斷滑行的車輛車頂,光線從這輛車的車頂跳躍到下一輛車的車頂。
盡顯調皮可愛。
沈既白拉着行李箱不可置信的看着分配的宿舍樓層,宿舍沒有電梯,他安排的宿舍恰巧在頂層。
也就證明他需要扛着行李箱爬到頂層去。
在心裡又罵了祁陽一聲。
這挨千刀的,誰讓他趕走他的學長的!!
從一樓爬到六樓格外煎熬的,帶着行李箱爬到六樓更讓人覺得雪上加霜。
沈既白吐槽歸吐槽,但也沒真正想過誰能不帶目的的幫他。
把行李箱扛到了三樓,他靠在一邊休息了一會兒。
突然聽見從旁邊拐角傳來一陣喧鬧,幾個少年人笑鬧着跑了過來。
被他們圍在中間打鬧的人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長風衣,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典型的偶像劇畫家男配,周身都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沈既白很多時候其實是很樂意去欣賞帥哥的。
“他是被你抄襲的那個學生。”
“……”
好了。
别說了。
沈既白臉上的笑及時收回,迅速轉過身背對着牆角裝死。
那群人果真從他身邊路過離開了,沈既白讓系統調出了原生和這帥哥發生的過節,準備回去好好分析一番。
在他打算扛着行李箱往樓上去的時候,手上提着的箱子突然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