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朵渾身長滿尖刺的玫瑰。
沈既白不是很想理會祁陽。
他将書包背在肩膀上,從後門離開的教室。
校園裡還回蕩着清揚的歌聲,這是校長為了提高每一節課學生們的精神狀态特意安排的。
沈既白準備回宿舍再睡一場回籠覺,原本在上課的時候就已經規劃好了的,但此時此刻心情還是有點糟糕。
因為背後跟着一個怎麼都甩不掉的尾巴,嘴裡還聒噪的叫個不停。
“你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
“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前幾天在酒吧我看見你了,你是不是故意裝沒認出我來?”
“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我這幾天想了想,我其實也不是那麼難接受男生……”
“給你還挑上了?”沈既白不耐煩的回頭。
他不是什麼聖母心,從一開始對這個人的态度都是不好,惡劣且不待見的。
這個人之前霸淩過自己那麼久,就因為他喜歡自己,以前的那些傷害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簡直可笑。
通往宿舍的一條小道種滿了高大的綠植,這一條小路平常走的人比較少,所以兩個人的聲音在四周回蕩顯得尤其清晰。
沈既白:“别纏着我,你真的很煩。”
話已經嚴重于此,沈既白轉頭就走。
手腕卻被祁陽不講理的拉住。
“我們起碼還能做朋友……”
“呵。”
沈既白冷笑,他沒說話,隻是冷眼盯着眼眶激動到泛紅的祁陽。
捏着書包背帶的手指松開,細長柔軟的指尖一把揪住了紅色沖鋒衣的領口。
面前站着高大的少年,猝不及防被拉近,無比用力的撞進了一股甜香内。
“我看你還是欠打。”
沈既白眯了眯眼睛。
祁陽就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
“那你動手。”
沈既白沒想到這人這麼有受虐傾向,煩躁的甩開了對方的衣領,毫不客氣,一腳踩在了男人的腳上。
才準備蓄力跑走,那家夥體育生屬性爆發,又小狗一樣追了上來。
甩不掉,根本甩不掉。
“沈既白,我現在很聽你的話!”
祁陽一把把人拉進了旁邊的低矮樓梯間。
這個地方很熟悉,就是上次沈既白扇他巴掌的地方。
沈既白很煩這些極強占有欲的男人們,完全不尊重人,按照自己的所願所想來。
被拉進來的一瞬間,沈既白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盡管他一直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要問過我的意見,再做事?”
“你一直很喜歡強迫别人嗎?”
少年蒼白的臉頰在昏暗的角落忽明忽暗,頭頂的聲控燈突然亮了起來。
祁陽從小到大什麼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過?
他被這樣吊着胃口,心上上下下的懸着,對方就像是持有長刀的劊子手,那把鋒利的刀遲遲不肯落下。
“那你懲罰我吧。”
祁陽抓着沈既白的手指,由于處在陰暗面,他那雙晶亮的瞳孔閃着幽暗的光。
在一片安靜當中,一米九的大高個,突然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
沈既白皺眉。
“你在威脅我?”
他厭惡的甩開了對方的手,卻聽見低頭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開口,聲音微微沙啞。
“請你…懲罰我。”
“……”
空氣又是一片凝滞。
沈既白懶得廢話,他腳上穿着一雙白色的球鞋毫不客氣的一腳踢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你有病?”
他們這一塊的場景混亂。
突然聽見有遠極近的腳步聲,沈既白扭頭,和突然闖進來帶着衛衣帽子,夾着風的陸景和對視上。
空氣安靜了一瞬間,陸景和眯了眯眼睛,看着前段時間跟自己扭打成一團的暴躁狗狗穿着紅色的沖鋒衣,染着一頭張揚的紅色頭發,乖巧的低着頭跪在地上。
手指下意識的托着沈既白白色的球鞋,眼神珍視。
他剛剛隐約還聽見,祁陽的聲音。
“請你懲罰我…”
受虐傾向?
陸景和走出樓道的時候,被迎面的冷風吹了個頭腦清醒。
剛才的場景太過于震撼,他盯着面前虛無的半空好久,明明覺得這樣的場景過于變态,但還是不可抑制的滾動了一下喉結。
剛才由于擡腿的姿勢而略微往上拉起一小節皎白腳踝的沈既白的樣子在眼前浮現。
他當時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
主人一樣,高高在上,眼神嫌棄,但卻滿身粉嫩。
就算被欺淩,應該也隻會想着怎麼把他哄的開懷了,可以得到施舍的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