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君需要的爐鼎,必然是極其特殊的人。
察覺到此,蘇伯瓊便道:“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敢于跟詭君談條件的人不多,大多已經挫骨揚灰,剩下的便成了詭君手下的一顆棋子,再無自由。
可如今境地,應與不應,都難脫詭域,不如在餘地裡盤旋。
顧亭塵一挑眉,聽他如此說,仍是當笑話:“你應當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處境。”
蘇伯瓊不過沉默了一瞬,顧亭塵接着一勾手指,他便同詭君呼吸咫尺。
“你已立誓入詭閣,當受我驅使。”顧亭塵笑音落耳,激得蘇伯瓊心神一顫,“但本尊也不喜虧欠,你師尊回天乏術,但你可提一個願望。”
魔頭忽然一好心,那鐵定也是沒什麼好事,但既然話至如此,蘇伯瓊也一沉心,道:“将山河印給我。”
蓬萊至寶山河印,不知是令多少修士眼發紅的東西,如果已不在蓬萊掌座手中,而是落到了徐青氿等心懷叵測的弟子手中,等于将蓬萊府也置身險境。
可他身困于此,在最後的時日也無法再同師尊見上一面。
念及此,那恨意在心中翻滾。
他實在是恨眼前之人,恨顧亭塵的所作所為,将他置于了無能為力之地。
修為雖保,神智尚清,卻隻能囿于一小方天地,着實可笑又可悲。
“山河印?你那師兄不開口,本尊也難尋。”
蘇伯瓊微一擰眉,顧亭塵在先前便問過徐青氿,如今還未得手,說明山河印藏匿之處确實隐蔽。
——
顧亭塵将花瓣揉碎于指尖,指腹淌下幾滴殷紅,随即在蘇伯瓊的墨發上倒弄一陣。
花香立刻馥郁起來,襯着顧亭塵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暧昧:“山河印早晚都會落到本尊手上,本尊都不急,你急什麼?想讓這東西歸于蓬萊府嗎?”
蘇伯瓊抿唇不語。
顧亭塵接着道:“入閣之人皆會受本尊訓誡,重要之事我會一樁一樁地教你,何苦心生不滿?”
“如今你的差事就是做本尊的爐鼎。”
詭君指端沿着長發潤潮再次一路攀援而上,最終在蘇伯瓊脖頸一側輕點兩下:“身為爐鼎,首要就是不能離開我身邊。”
蘇伯瓊的眉頭擰得更深了幾分,下巴再度被顧亭塵控緊,眼神不由再次注目顧亭塵幽黑的眼眸。
“怕什麼?本尊說過,不喜強迫于人。遲早有一天,你會求着我。”顧亭塵拇指抵住他齒關,輕輕撬開了一個縫隙,指腹慢慢劃過牙列,“求着我垂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