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火影辦公室。
熟悉的旗木卡卡西。
不過他好像沒寫輪眼了。
甯次表示:“……”
宇智波鼬到底為什麼會留這麼大一個破綻?雖然當時他不可能知道卡卡西已經失去了他的寫輪眼,他也不是從這個點來看破幻境的,但如果他是宇智波鼬,他會在布置幻境的時候選擇尊重現實。
甯次感覺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宇智波鼬應該明白,他一定會注意到這個細節的。
那麼他會選擇這麼做,就一定有他的深意。
這隻寫輪眼到底,又有什麼至關重要的地方?
旗木卡卡西笑眯眯地說:“甯次,歡迎你回到村子,你死去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甯次低下頭,想了想,歎道:“那都和我沒關系吧。”
旗木卡卡西說:“有一件,不,兩件事,還是和你有很大關系的。”
甯次說:“我真的不認識宇智波帶土,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複活我,我和他沒有說過一句話。”
卡卡西怔住了。
“他……呃,那就隻剩一件事了。”
日向甯次感到有些心累。
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沒可能解釋清楚他和宇智波帶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現在甚至有點煩躁。
本來他因為當初中忍考試現場要殺死日向雛田一事,已經在上層那裡留下了十分兇險的印象,現在還沾染上了四戰戰犯的人情——誰還會相信他真的不是叛忍?
一個被懷疑是叛忍的,日向分家的,所謂天才。
他現在甚至有些怨怼宇智波帶土多此一舉了,他不複活自己屁事沒有,就是他要複活四代目夫妻,用他“多餘的好心”複活了自己,才憑空生出來這麼多事。
這種情況下,他越是天才,情況越是難辦。
他要真是個笨蛋,情況反倒還好了。
宇智波鼬那個家夥,還竟然瞧不起他——他若有籠中鳥在身,他又能做的比他強到哪裡去呢?就算甯次想學他殺死日向全部的宗家,且不說籠中鳥發動,任是你有多大的本事也隻能跪在地上哀叫讨饒,他也并沒有宇智波鼬那樣的實力。
甯次并不覺得自己天賦不如宇智波鼬。
但宗家不會教導分家。
村子裡的忍者也沒有人會去全心全意教導别人家裡的狗,誰會要一條脖子上拴着别人鍊子的狗做徒弟?
凡是日向分家,在旁人眼裡,總不過都是日向家派出去的探子、間諜和刺客,不管平日你們之間有多深重的情誼,分家不過就是宗家的狗而已。不管平日你與分家養下多深厚的感情,宗家一聲令下,分家立刻就會與你翻臉。
誰會和這種人做朋友?做學生?做同伴?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你既然做了别人的狗,還掙不脫那狗鍊子,那就别怪那些正常的普通人不願意親近你,實在是隐患太大。
也就隻有凱老師會不在乎這種事情,收他做學生——然而凱老師的八門遁甲,他實在是沒有天分。
也就隻有鳴人會不在意這種隐患,與他做朋友——然而鳴人并不是隻有他一個朋友,他難道要鳴人為了他這個朋友,失去其他所有的朋友。
甯次心中煩躁至極。
他根本看不到這世上,他到底還有什麼路可以走。死亡之外,他早已無路可走,隻不過是好死還是賴死的問題罷了。
宇智波帶土将他複活又有什麼用?
僅僅隻是為了讨鳴人歡心?恐怕他想反了——他複活之後隻會讓所有人都難辦,包括鳴人,他會是最難辦的那個。
卡卡西開口道:“另一件事,便是籠中鳥的事情。”
甯次心想,果然。
他垂下眼睛,淡淡說:“不敢勞煩六代目大人煩心,村子裡有什麼安排,我聽着就是了。”
卡卡西說:“你先不要着急,聽我講,這件事不知為何已經成了戰後村子裡人人都挂心的焦點,就連宇智波的事情都被壓過去了,全因鳴人一心記挂。”
日向甯次恍然大悟,他說道:“我明白了,改日我見到鳴人我便與他說,日向分家皆是人人自願銘刻籠中鳥的,讓他不要多事就是。”
他仰起臉,面帶微笑,看着卡卡西的臉。
卡卡西臉色動了動,似乎有些凄然,良久,他才說:“你……你要願意這麼做的話……木葉此時确實經不起什麼動蕩了。”
甯次忽然有些想笑。
他想笑,所以就笑了。
“當然,我會這麼告訴他的。”他平靜地說:“鳴人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實在不想他難做,這本來就是我的命運,沒必要讓他為我背負。”
他站起身,客客氣氣地說:“如果火影大人沒有别的事情要問我,那麼我就離開了。”
日向甯次離開了火影辦公室,孤單一個人往回走,他看到戰争結束之後,人人都高興又快活的走在街道上。
他看到一隻黑色的烏鴉劃過天空。
他睜開白眼去看,并沒有看到那隻烏鴉有紅色的瞳孔——那隻烏鴉并不是宇智波鼬的眼睛,而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烏鴉罷了。
有時候,他會想起他很小的時候,對宇智波鼬有着十分複雜的看法。
日向一族與宇智波一族本就有着很深刻的淵源,他們經常被當做是村子裡前二的家族來看待,更遑論有些人相信白眼可以克制寫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