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被宇智波鼬屠滅之後,本來被宇智波一族把持的警備部,終于空缺出來,被各大家族瓜分殆盡,而其中吃到最多蛋糕的便是日向一家。
按照原本的安排,甯次成年後,将會成為警備部的一員,這對他來說,是日向分家所有可以選擇的出路裡面最好的一個。如果宇智波鼬沒有殺死宇智波全族,無論如何,他是無法得到那樣好一個工作崗位的。
而對甯次而言,他對宇智波鼬最根源的好感和惡感……則要比以上所有原因都要隐晦得多。
宇智波鼬怎麼可以殺死自己的家族?
宇智波一族對宇智波鼬并不壞,最起碼沒有日向對日向甯次那樣壞。
為此,甯次總覺得他該唾棄宇智波鼬。
但内心深處,他有時候會覺得羨慕,羨慕之外,又有些嫉妒。
如果宇智波鼬也被刻下籠中鳥,他難道還可以有本事殺死一族人麼——?有時候甯次聽到會有分家的族人在茶餘飯後很惆怅地說,或許籠中鳥确實可以保護我們,你看,最起碼我們的族人裡不會誕生一個宇智波鼬。
嫉妒之外,甯次有時候也會感到恐懼。
宇智波鼬到底又是怎麼會狠心下去手的?
甯次就連對雛田都下不去手——畢竟日向雛田她隻是,天生高貴,僅此而已,這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刻,一切就注定了。
日向雛田并不真的有那個膽子,會想要驅使甯次如同仆役……她隻是享受上天送給她的優待而已……而命運注定了雛田是人上之人,甯次是人下之人,那難道能是雛田的過錯麼?
或許這也便是為什麼宇智波鼬是宇智波鼬。
而他日向甯次就隻是日向甯次吧。
他沒有宇智波鼬那樣的實力,也沒有他那樣的心性。
他沒有會對自己懵懂無知的妹妹下手的狠絕,也沒有會利用朋友的善良逼迫他為自己踏入深淵舉世為敵的貪婪。
因此他注定沒辦法掙脫命運的囚籠。
命運呵。
如此殘酷。
甯次心想,就這樣吧。
他不可能真的遂了宇智波鼬的心意,讓他利用自己,在鳴人與木葉之間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鳴人會崩潰的。
一旦鳴人發現,原來所有一切美好事物都隻是一層畫皮,為了掩蓋底下恐怖的白骨骷髅。
原來親人朋友一旦到了利益的關頭,也會像仇人一樣撕破臉皮。
原來權力竟比一切都重要。
天呐。
就像是甯次長大後,忽然有朝一日回頭看,才知道他小時候以為自己和雛田玩鬧,幸福又快樂地微笑的時候,原來他的父親正被雛田的父親用籠中鳥折磨得痛不欲生。
美好的彩虹回憶忽然翻轉過來,其下竟然是森森白骨。
鳴人會像他那個時候一樣崩潰的。
有時候,人真的笨一點,遲鈍一些,做一個睜眼瞎,才會發自内心地感到幸福,不是麼?
日向甯次已經打定了主意。
然後他擡起頭。
看見一個身穿藍紫色宇智波族服的男人,忽然在他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嗨!我們談談?”帶土微笑着對他招手,像個招财貓。
甯次非常肯定他進入木葉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許可。
理論上來說,甯次應該履行自己身為木葉忍者的職責,将他緝拿歸案,或者大聲呼喊,召喚幫手,一起将他緝拿歸案。
……他隻是站在原地,感到非常局促地看着宇智波帶土,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可憐人喲……我正好要去拜訪你凱老師!一起去吧!”帶土歡快地說:“凱那家夥從小就是個白癡,但好在他是個熱心的白癡,雖然現在斷了條腿,可也不能讓他在保衛弟子的戰鬥中缺席啊!”
甯次:“……凱老師和我的事情沒關系,你不要為難他了,你會讓他很難做的。”
帶土背着手,詳細地端詳着他的臉,然後忽然露出一個沒多少溫度的微笑。
“天呐,又一個好孩子。”
他好像是在誇他。
但甯次感覺他沒有真的在誇他。
“邁特凱那個家夥,是個貨真價實的白癡……但就算是白癡,也該知道維護自己的學生吧。”
“或者說,越是白癡,反而越知道維護自己的學生。”帶土微微一笑,說:“你要殺死日向雛田,他肯定不能讓你那麼做,但如果日向家想要殺死你——凱那家夥還不能把他們都錘到地裡去的話,我真要瞧不起他了。”
甯次怔了怔,說:“但宗家并沒有想殺死我。”
帶土沒忍住笑了:“鳴人的朋友為什麼都和佐助一樣是笨蛋?放心,他們很快就會想要殺死你了。”
甯次:“……”
你這說的是人話麼?
宗家想殺他他還能活麼?
你複活我到底幹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