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帶土走在甯次身畔。
甯次感覺,就他目前所見過的幾個宇智波……全都莫名其妙的。
“你到底為什麼要幫我?”他問。
帶土懶散地說:“我就不能單純喜歡日行一善麼?你可能不清楚,我真的從小就喜歡幫助他人,我能從這種行為當中收獲一種滿足感。”
發動了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男人說自己的愛好是日行一善。
日向甯次感覺這多少有點滑稽。
而且之前怎麼沒見你出來日行一善?
他們一路往凱老師的家中走去,越接近凱老師的家中,甯次的腳步越是遲緩,他的心裡也越是不安。
終于他還是停住了腳步。
他低着頭,感覺臉上一陣熱辣辣地難堪:“還是不要了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宇智波帶土對籠中鳥的事情這樣上心,但他感到他實在不能繼續往前了。
“不管你到底想借這件事借題發揮達到怎樣的目的……我們不要去找凱老師,好不好?隻要别把這件事捅到凱老師那裡,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
日向甯次深吸一口氣,感覺淺淺的淚水出現在他的眼底。
他已經隻剩下這麼一個會有那麼一丁點在意他的人了。
他沒辦法面對現實,以至于他甯可選擇自欺欺人——就像是他曾經以為他和雛田隻是單純的兄妹的時候,他那時候多高興啊。
隻要不和凱老師談論這些切實的問題,那麼他們永遠都會是很好的師生。
就像是他隻要假裝籠中鳥不存在,那麼他和雛田永遠都是真摯的兄妹……而他的父親和雛田的父親,他們之間的故事,也永遠可以是弟弟自願為哥哥而死的,感人故事。
所以當初他到底為什麼要戳破那層假象呢?甯次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中忍考試的那天,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告訴所有人他對籠中鳥的不滿,并且試圖殺死雛田。
就算是一層畫皮——畢竟那層皮确實比底下的白骨嶙峋要更好看,不是麼?他當初真的不該揭破那層畫皮的。
“如果你真的想做點好事……”他平靜的,帶着絕望,對宇智波帶土懇求:“我們不要去找凱老師,好不好?他當然會幫我的,他愛我——就隻是,我們不要為難他了,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宇智波帶土停住腳步。
甯次看見他慢慢轉過身。
“為什麼呀?”他慢吞吞地問:“你說的好像……去找邁特凱那家夥幫忙,對你來說比要你去死還可怕一樣。”
甯次渾身一顫。
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凱老師又幫不上什麼忙——”
帶土笑着說:“哎呀,你不知道你老師有多麼強大麼?當時他可是差點兒就把宇智波斑踹死了啊!”
甯次說:“……你為了這件事記恨他麼?所以要他顔面盡失?”
帶土說:“你真會開玩笑,我和宇智波斑那家夥可不算是什麼同夥,我和凱認識的時間可比我和宇智波斑認識的時間還長呢,而且,哪裡讓凱他顔面盡失啦?我可是準備讓他好好出出風頭!”
甯次感覺到天旋地轉。
宇智波帶土這家夥簡直聽不懂人話。
他和旗木卡卡西僅僅三言兩語就達成了共識,然而他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宇智波帶土還在自顧自往前走。
甚至他還往後抓住了他的手腕,強硬地拖着他往前走。
“不要去了!我不會和你一起去的!這件事和凱老師沒一點關系!放開我——!我才不要去見他——!”
甯次從來沒見過這種人,他根本不聽人說話。
籠中鳥是籠中鳥,凱老師是凱老師——這兩件事本來就不該發生關聯!如果強行去向凱老師求救,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他簡直是被宇智波帶土拖着往前走。
很快他就摔倒在地上。
他竭力抓住路旁的花壇,卻發現一點用都沒有,最後那花壇隻是在兩個忍者的角力下慢慢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痕——就像是他和凱老師之間的情誼一樣,從今往後,他該要怎麼再繼續和凱老師扮演好師徒?
凱老師當然不會為他得罪日向宗家。
但他隻要不問,他就可以假裝凱老師會為他費心——他可以永遠這麼自欺欺人下去,隻要他永遠不去問。
“你放開我啊!你這個混蛋!”
花壇被他從地上掀了起來。
宇智波帶土懶散地說:“我沒記錯的話,破壞市容可是要罰款的哦,這份罰款我可不會給你交的,你記得改天自己去把錢交了。”
要不是甯次實在是沒有那個實力,他真的想把這家夥宰了。
然而無論他掙紮得再如何用力。
終于他還是被強行拖到了凱老師的家中。
宇智波帶土敲響了房門。
一陣拐杖敲打地面的聲音響起,一個西瓜頭綠色緊身衣的男人打開門,隻露出一個腦袋:“不好意思,最近心情不好,不見客人——甯次????!!!!!!!!”
本來還在帶土的手腕中拼命扭動的日向甯次,幾乎是反射性地站直了身體,擺出他平日裡經常使用的那張世家公子的假面。
“凱老師!”
本來緊閉的房門大開了。
凱老師沖了出來,一個大力的擁抱幾乎将甯次的骨頭給碾碎。
凱老師就是這樣青春又熱血的男人,甯次不得不習慣他的熱情。
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每次見到凱老師的時候,他确實都心情愉快……就算是在他死的好好的又被拖回來受苦的現在,日向甯次麻煩纏身,他也依然覺得一陣大概應該可以被命名為快樂的心情,在他的心中升起,沸騰。
他真的很喜歡凱老師。
然而。
大概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都怪宇智波帶土那個家夥,就連自欺欺人的那點兒空間都不願意留給他。
“凱!”宇智波帶土那家夥大咧咧地說:“你這個臉盲,還記得我的臉吧!”
凱警惕地盯着他,把甯次捂在自己的懷裡。
“帶土!你這家夥!你還想毀滅世界麼——”
“毀滅世界?我現在沒有那樣的想法了,反倒是你這家夥——你難道一直不知道你的弟子受着怎樣的折磨麼?現在我準備向日向宗家發難,好救你的徒弟于水火之中,你要不要一起來。”
甯次羞憤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