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新烤的那爐芝士蛋糕很好吃啊。”
場上要數最閑的就是什麼也不用幹的克斯科了,除了不停在耳邊騷擾折磨洛亞芙尼外,就是叽裡呱啦地評價店裡售賣的各種蛋糕。
洛亞芙尼不甚其擾,但苦于才在這具身體待了沒幾天,實在沒法一下子就找出應付的方法,隻能一遍又一遍歎息着說聲[閉嘴。]
“你不想學學如何烤蛋糕嗎?”
[是的,我不想。]
“可是我想。我們家裡有烤箱。”
[……]
“你可以把身體讓給我,我來做這些事情,還有去請教如何烤蛋糕。”
洛亞芙尼一頓,感到某種來自惡魔的蠱惑。
平心而論,她是很心動的,畢竟享用美食是少有的她會真心愉快的時候。盡管無法确認這是糖分引起的生理變化還是自己情感上的偏愛,但能肯定的是,她的确還蠻喜歡的。
“你心動了。”克斯科覺得自己簡直勝券在握。
[再說吧。]
最後,洛亞芙尼仍是不置可否的暧昧态度。因為她對于手作蛋糕的渴望還沒有敵過整下午噪聲幹擾造就的對同住者的讨厭,心裡最執着的依舊是阻礙對方得償所願,他想要什麼,她就偏不讓他得到什麼,死倔死倔的。
“叮鈴鈴”
門窗懸挂的風鈴在風中搖晃着、歌唱着,人至中年的店主也在這輕靈的伴奏下慢慢哼唱腦海浮現出的熟悉旋律。
老人、青年、少男少女,各種各樣的人在建築物投下的陰影裡走過,然後成為投入花店的陰影的一部分,少女坐在椅子上坐着些重複的工作,喧嚣的說話聲與自己隻有一牆之隔。
傾耳細聽,樓上的卡座也在說着些親密之人間的小話,悠揚的樂曲聲從街頭的演奏者那裡傳來,有時候還能聽到硬币叮叮當當落下的清脆音調。
一晃眼的功夫,時間好像已過去很多。
要到晚上了。
她放下手頭的工作,擡眸看向垂落在窗框上已經開始發亮的小電燈泡。
非常濃郁的蛋奶香伴随着熱風從烤箱噴發出來,很讓人流口水。
露亞把剛出爐的蛋糕放涼、放進小冰箱,又翻出來一些邊角料和沒賣完的面包一起裝入紙袋裡遞過來,對洛亞芙尼輕聲道:“給,今天的話就早些回去吧。”
“好,謝謝。”她動作先于大腦接過來,然後十分迅速地先掏出一塊放進了嘴巴裡。
口感軟而有嚼勁,氣洞分布均勻,咬下幾口細細品味之下也是很符合想象的奶香。
滿意了。
感覺血賺。
她拿上東西正要告别,但還沒走出門又被叫住了。
“等等——”
“天哪!還有工資沒有給呢,我快給忙忘了。”露亞性格裡是有點風風火火的,這會邊說邊跑着去前台翻了翻,很快數出一小沓錢币出來。
“店裡确實很忙。”她自己體驗下來甚至感覺這工作量再招個人都沒問題,所以,“店長你又當花藝師又當甜點師,平時是怎麼過來的?”
這真是洛亞芙尼現在最大的疑問了。
“啊…嗯…以前店裡不止我一個的。”
女人一直高昂且有活力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像因此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猶豫再三後,忍不住向自己的新員工囑咐道:“晚上還是不要亂走比較好,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盡量走大路。”
“好的,好的。”
洛亞芙尼沒有對此深究,而克斯科也少見地保持了沉默,并未過多發表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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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不知出于什麼心理,洛亞芙尼主動對着克斯科再度提起了這件事,“你不是一直對這些事情很有探究欲的嗎?來說說看吧,你覺得這會是因為什麼?”
“?”克斯科表示迷惑。
“但這顯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在第一幕中出現的槍,在第三幕中必然會發射,你聽說過這句名言嗎?”他回道。
這聽起來不像是一句問句,更像是戒言。
天黑了,嘩嘩的海浪聲在耳邊盤旋。
……
半晌,有小雨落下來。
“完蛋,要被淋濕了。”少女抱着面包和新收到的工資在大街小巷奔跑,濺起的水漬使長褲濕哒哒黏在腿上,頭發在雨中顔色似乎更深了。
克斯科像扳回一局,馬上開始對着她不記得事先占蔔天氣而嘲諷。
“真是難以想象,作為那所學校的學生,定時練習這些小把戲不是常規的訓練項目之一嗎?”
[閉嘴,閉嘴。]
她對讨厭家夥發出像此前無數次那樣注定忽視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