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科用十分變扭的姿勢攀爬到樹上，完全依托身體本能和洛亞芙尼細緻入微的教導才總算把自己成功挪動進目标房子裡去。然後就半條腿還搭在窗台花架上的這個姿勢和露亞撞了個正着。

女人是聽到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響才從房間出來查看的，身上連件外套都沒來得及披。

等湊近了看清來人樣貌，她不禁睜大了眼睛，與女孩面面相觑好一會才總算反應過來。

“歡迎回來。”她說。

「這句話我要怎麼回？」克斯科沒想到關底BOSS這麼快就跳到了面前。

“你就随便應一聲好了。”洛亞芙尼敷衍道，“别亂給自己加戲，晚上早點洗洗睡，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

「就這些？好吧。」

得了正主回答，本來還對此嚴陣以待的克斯科不免對模仿難度的驟減感到了一些失望。但除開這些小情緒，他現實中還是挺配合地把要回答的都答完了，沒有在關鍵時候掉鍊子。

畢竟太尴尬的場面他自己也不喜歡，如果真被拆穿，他現在都沒法扔個法術讓人失憶啥的。

……

合上木窗隔絕掉室外的寒氣，露亞在前邊默不作聲領路，順便打開客廳的一盞小燈。

暖色的燈光下女人走到桌邊站定，把其中一張椅子拉開，為恩人簡單說明了一下這邊的布局和能入住的空房間。

“還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去做的嗎？”

克斯科迅速搖頭。

得到否認的答案後，她很有禮貌地道了句晚安就先行離開，為其留下一片安靜的私人空間。

「她是不是還在怕你？」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克斯科在腦中問。

“你自己不是能感覺到嗎……為什麼還要反過來問我。”也是通過另一人才感受到這些情感的洛亞芙尼真是無話可說。

「畢竟你才是當事人啊。」

他回道。

這屋子不大，好在是還帶有一個小閣樓；現在露亞就是去小閣樓那邊睡的，她有意識地把主卧留出來給了洛亞芙尼。

四處轉轉，不難發現這屋子有段時間沒住人了，但廚房的鍋裡竟然還熱了有菜，這是兩人沒想到的。克斯科滿懷欣慰，感動于對方的周到。

吃完且洗完碗，他拿着露亞提前準備好的換洗衣物去浴室洗了戰鬥澡出來。洗去滿身塵土人一下子舒服了許多，但穿着單薄的睡衣稍微遇上點風便會是冷上加冷，他額外再穿了件衛衣才好受些。

卧室在旁邊不遠的地方，走幾步路就到了。

「要看看外邊發生了什麼嗎？」

這房間窗戶位置還算不錯，能看到一些街道，所以克斯科建議道「我們可以晚點睡。」

“不，我要睡覺。”

就算每天晚上入睡都是個大難題，洛亞芙尼也對熬夜毫無興趣。

「你活得真的好無聊。」不知是第幾次，克斯科無奈地評價道。

「那麼，晚安了。」

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難道不是每回都對洛亞芙尼無條件投降嗎？

“晚安。”

**

神明離開了，信徒認為這是一種抛棄和懲罰。

他們無法再在夢中看見自己的主，漫長的黑夜不再有天花亂墜的謊言，也不再有那般璀璨的希望。一些人崩潰，一些人如釋重負。

火仍在燒，但它并不怎麼針對别人，單單無休止地破壞着那些與神緊密相關的事物。

它無法還給人一片潔淨的真相，天色漸明，人們會發現原處留下的隻是一片難看的廢墟。

……

将邪教終結的這個晚上，露亞沒有問洛亞芙尼怎麼會在毫無提示的情況下找到這來，就像洛亞芙尼也對她找到安全屋的速度并不驚疑。

說到底，她們隻是彼此人生中的一個路人。

當短暫的交彙過後，仍要各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