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明白,真一郎。”
明司武臣面無表情的擡起頭,眼底充滿了震驚和不甘,“這盤棋才到中盤,我的白棋已經沒有活路了。”
“我看不到勝利的一點可能,就算算上黑棋先手的貼目…..我都是大敗…”
才到中盤,白棋卻隻活了下面一塊小地,就連屬于自己的角都已拱手讓人。
我沒有天賦。
他的腦袋裡想着的都隻有這句話。
但被真一郎的話語打斷了。
“振作一點啊,你可是我的副總長!”真一郎笑着說,“因為我弟弟是天才嘛,哈哈哈。”
明司武臣便就這麼放松了下來。
“因為武臣哥哥你看不清局面,什麼都想要,下了很多奇怪的棋。”
第一次對弈的快樂讓風十郎感覺自己像在天上飛,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他難得有這麼快樂,世界上除了笨蛋和騙子外還有圍棋!“不說這個了,我們再下一盤吧!這次我拿白子,你拿黑子!”
說着,他便開始收拾棋子,準備将棋罐交換。
“不了。”
但是明司武臣拒絕了。
“哎?”
風十郎看着明司武臣對他擺了擺手,對弈的快樂好像突然不見了。
“為什麼?”
“我圍棋并不強,也隻是業餘愛好罷了,真要下棋的話,讓真一郎有空帶你去圍棋會所裡去下,東京的會所有很多的。”
明司武臣邊說,便也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這樣啊,大家會很強嗎!會很強吧!赢的感覺真不錯,我想一直赢下去!真一郎會帶我去嗎!”風十郎便又快樂了起來,他轉頭看向了真一郎征求他的意見。
“當然可以啦。”
事情便就這麼定下了。
*
事情雖然定下了,但是佐野真一郎真的很忙,他的團體剛剛建立,雖然收下了曾經分治關東的今牛若狹和荒師慶三,但總有層出不窮的挑戰者蹦出來想要與之争鋒。
所以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風十郎每天看着哥哥早出晚歸的,身上的傷口就沒有停止過,明司武臣的右眼在某一天被人劃上了長長的刀疤,這吓了風十郎一跳,于是便又自己一人坐回了棋盤前。
為了表達自己忙碌的歉意,真一郎甚至給他帶了棋譜!
棋譜!
風十郎立刻表示他可以先不用去會所了。
自己和自己下棋,看書,道場訓練,偶爾和Mikey場地出去跑兩步,周末的時候去看病房裡的媽媽。
日子又這麼過去了很久。
風十郎和Mikey最喜歡的就是周末去病房看望媽媽。
Mikey趴在媽媽的病床前開心的說着自己今天又揍了哪些人,說着大家都太弱了,說着他會變得更強,所以媽媽快點好起來,他會好好保護媽媽的。
而風十郎則是拿起了從家裡帶來的一黑一白兩顆棋子。
“我最近和人對弈了哦媽媽,赢了!我執黑,所以我決定喜歡黑棋。雖然白棋也不讨厭——但還是想把喜歡的給媽媽。”
他将黑棋輕輕放在了媽媽的手心。
“白棋在我這裡,黑棋在媽媽這裡,這樣媽媽看到它就像看到了我一樣。”
“怎麼這樣!”
一邊的Mikey抗議道:“隻看到你的話怎麼行!那我呢?媽媽怎麼能不想我!”
“啊。”
風十郎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那好吧。”說着,他把白棋也放在了媽媽的手心裡。“那這個就是Mikey了。”
“正好如果Mikey下圍棋的話肯定隻會輸,就跟舉白旗一樣,那他就是白棋了。”
“超過分哎Venti!”話雖這麼說,Mikey卻還是開心的碰了下媽媽手心裡的兩顆棋子,“這樣我們就一直和媽媽在一起!”
“真好,這樣你們倆就和我一直在一起。”媽媽微笑着合攏了手心,将兩顆冰涼的棋子牢牢握住,“你們倆個會一直都在媽媽手心裡的。”
但是這麼說着的媽媽,在來年的春天來臨前去世了。
那兩顆棋被媽媽在去世前又塞回了他們的手裡,黑棋給了Mikey,白棋給了風十郎。
“以後的日子就不能和媽媽在一起了,”已經沒有力氣坐起來的媽媽說,“要做彼此的支撐啊,萬次郎,風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