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麼想的。
直到屬于他與Venti的棋盤前坐上了别的人,在他說不再與Venti下棋的一周後。
“喂,三途,你控制一下。”
在庭院跳着摸高的Mikey轉頭對着三途春千夜說道。
“表情太難看了。”
他皺着眉頭,讓春千夜收斂一下。
春千夜愣了一下後,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啊啊,這灼燒我的血管,吞噬我的理智的情緒,原來叫憤怒。
三途春千夜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有兩個王的話該怎麼辦才好。
隻要其中一個與他們背道而馳的話,那他就不是王。
“那小子好弱。”場地圭介在一邊吐槽,“是從來沒有打過架的好孩子吧。Venti怎麼會和這種人成為朋友。”
“因為他喜歡吧。”對此,Mikey表現得毫不介意,畢竟他已經被弟弟用一根棒棒糖哄好了,“無所謂啊,Venti蠻開心的不是嗎,不要再像前段時間那樣,怎麼都好。”
春千夜看着場地圭介臉上露出的不滿的表情,卻什麼也沒說。
他知道場地要說什麼。
Mikey當然無所謂,因為佐野萬次郎和佐野風十郎是雙生子,他們從出生就在一起,比世上的所有人都要親密,比世上的所有人都密不可分,他對自己在弟弟心裡的分量心知肚明,并且有恃無恐。
與佐野家道别後,他們站在拐角處聽着那個名叫和谷義高的小子對着Venti說着我會追上你的。在春千夜忍不住發出嗤笑時,身邊的千咒和場地狠狠拍了下他的腦袋然後迅速被捂住了嘴。
“我等着。”
那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話語。
Venti隻會對他說,和小春下棋不用動腦子。
他有些委屈的皺了皺鼻子。
原來我和Venti從來都沒有成為朋友。
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這下決心的話發出的一個月後不到,春千夜就被風十郎用一顆糖哄好了。
也許不止是一顆糖,也不止是一半的協和号使用權。
被妹妹千咒誣陷是自己摔壞的飛機讓春千夜并不覺得意外,被Mikey打出來也不讓人意外,意外的是擋在他面前Venti說的話。
“是我給了小春協和号一半的使用權,所以他弄壞的話就都算我的。”
“我”的“錯誤”,被風十郎背負了。
背道而馳的王又回來了!
春千夜感到快樂,但他仍然在思考。
直到四年後,他一覺醒來多出了一段來自平行世界的記憶。
在那個世界,Mikey舉着協和号飛機從二樓摔下,直直摔在了因為他們太過吵鬧而準備回房間補覺的Venti面前。
樓梯間,Mikey的身下,Venti的臉上都布滿了血迹。
記憶裡,他站在後面顫抖喊着Venti的名字,大聲問着怎麼辦?佐野爺爺在哪裡?要叫救護車嗎?他将自己的恐懼全都交給了風十郎,迫切的需要一個主心骨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麼辦。但那個一直淡然的背影顫抖了起來,先是手臂,接着是肩膀,最後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他就這麼的跪在了兄弟的血泊之中,然後倒了下去。
血液将兩兄弟變成了紅色,不論是黑頭發還是金頭發都沾染上了血污。
他們在血中閉眼,就如他們從血中誕生。
佐野風十郎在九歲的時候因目睹同胞兄弟的墜樓而導緻哮喘發作搶救無效死亡,佐野萬次郎因墜樓導緻的腦死亡在維持了四年的植物人狀态也最終停止了呼吸。
三途春千夜喘着粗氣的來到跑到正在自己的摩托車店裡修理摩托車的真一郎面前,顫抖着說:“真哥,我突然多了段奇怪的記憶,我是不正常了嗎?”
回應他的是真一郎難言的表情,他最終選擇告訴了春千夜實情。
“我為了拯救弟弟們,穿越到了過去,春千夜。”
“為此我還殺了人,從那個自稱時間穿越者的人手中搶來了這能力。”
“不要說出去,要保密啊。”
啊啊——那可真是——
那可真是——
三途春千夜聽着佐野真一郎的講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上揚。
“不會說的,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吧,真哥。”
不會說的,這個秘密我會保守到去死。
真是太好了。
三途春千夜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有兩個王的話該怎麼辦才好。
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如果這兩個王本就血脈糾纏,生死相随,那麼就沒人能把他們分開,他們合該永遠坐在同一個王座之上,踩着别人的屍骨永生。
三途春千夜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