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在情緒失控的那個時間裡哮喘并沒有發作。
當風十郎走進陽光下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給了他快吃藥的反饋。
他咳嗽着坐在了一邊的長椅上,拿出了口袋裡的氣霧劑。
藥物噴進去後胸口的窒息感便消退了。
日本正處在一年中最炎熱的夏季,八月的太陽即使是快落山的也照的人刺眼且煩躁。
他想着自己剛才的狀态,竟完全記不起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我是這麼沖動的人嗎?他看着自己有些破皮的指節,不禁有些出神。
然後他就想到了Mikey,那個站在他面前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殺了所有人的哥哥。
回家去,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吧。
那就回家去。
風十郎起身,在夜幕降臨前,站在了佐野家的門口。
他在門口站了好久,久到Mikey和Draken騎着摩托車回了家,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傻站着的風十郎。
“Venti!”
看到弟弟回來的Mikey本來還是高興的,他一大早在原屬于真一郎的倉庫中聽到大門開合的聲音時,還以為風十郎今晚要很晚才回來。但他的開心很快就消失了,他發現了不對勁。
他迅速的将摩托車的腳撐放下,快步走到了發愣的風十郎面前,将他從頭到腳都大量了一遍。
淩亂的頭發,脖頸上的掐痕,和沾滿血迹的拳頭。
怒火開始堆積,他翻找起風十郎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了氣霧劑,他晃了晃瓶身不出意外的感到了量的減少。
“誰幹的?”他輕輕的碰了風十郎脖子上已經開始變青的痕迹,“誰打你了?你又哮喘了?”
被碰到傷處的風十郎瑟縮了一下,他直視着Mikey的眼睛。
“Mikey。”
“你說是誰。”他好像還在執着于要到一個名字。
“萬次郎。”他難得叫了Mikey的大名。
站在身後一直看着這邊的Draken在風十郎的臉上看到了他從沒有見過的表情,無比痛苦,無比抱歉。
這讓Draken也開始手足無措起來,他躊躇着向前邁了兩步卻最終停下了,在他的印象裡佐野風十郎一直要比他們所有人都聰明都穩重。
Mikey也一下子慌亂了起來:“你給我一個名字風十郎!”
“我…”
我的臉,真的很像真一郎嗎?
風十郎看着面前Mikey擔憂至極的表情,咽下了這句早就已經知道答案的疑問。他閉上眼睛,開始收斂自己的情緒,将每一絲外洩的情緒扯回。
“沒事。”
他睜開眼對着怒火加劇的Mikey微笑。
“風十郎!”Mikey握着風十郎肩膀的手加大了力度。
“我去看點東西。”他舉起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面前這個要給自己氣的爆炸的兄弟,“等下我還要出門一趟。”
他想了想補充道:“會在睡覺前回來的。”
在感受到對面的人努力地深呼吸緩和自己的脾氣後,風十郎終于是在這些天第一次發自内心的感到了平靜。他在家門口給了自己的同胞兄弟一個久違的擁抱,一個本該在幾天前就該給的擁抱。
“不要生我的氣,Mikey。”
他為自己前段時間的的舉動道歉:“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很抱歉,我也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然後風十郎便感覺到自己也被抱住了,金色的腦袋抵住了自己的肩膀,抱着自己的手臂也在微微顫抖,這些日子所有人都不好過。
“不會生你氣。”
Mikey承諾着,像承諾自己再也不會和風十郎打架一樣,是永遠的誓言。
淚水就這麼落下了。
是晚了好幾天早該落下的淚水,是在見真一郎最後一面時怎麼也落不下的眼淚。
佐野風十郎就這麼抱着自己的同胞兄弟在自己家門口放聲大哭。
擁抱完的兄弟倆回到了之前的狀态,他們在家門口和Draken道别,目送他騎車離去後,風十郎紅着眼眶又陪着Mikey推着摩托車去了車庫。
“啊,巴布雙胞胎。”
風十郎看到了這裡停着的另一輛摩托車。
“我前不久騎回來了。”Mikey擺好了摩托車走過來說着,“油給你加滿了,想騎随時可以。”
“……”風十郎看着這輛和Mikey一摸一樣的摩托車沉默了,他在Mikey的視線中吐出了口氣,拍了拍它的坐墊,“那就今晚騎,正好有摩托車還方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