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
“哎?”
沒有想過自己被拒絕的風十郎愣住了,他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離伊佐那的遠點,好更仔細的看出他現在的表情來作出判斷。
脖子上的手再次加重了。
現在輪到風十郎躺在沙發上了。
伊佐那一手握着風十郎的脖子,一手取下了自己左耳的耳墜,他取下的動作粗暴極了,耳洞内往外開始滲出血液,但伊佐那絲毫不在意,他毫不猶豫的将這枚上紅下黑中間點綴着白色的耳墜貫穿到了風十郎的左邊耳垂上。
因為貫穿的太過迅速,風十郎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開始發燙的耳垂,上面的溫度讓他很快又将手移走了。
“這樣才行。”
伊佐那輕輕的說着,他終于開始微笑,化成灰的屍體再次凝聚成了一個人。
“那就如你所說,要是你也離我而去的話,我就殺了你,風十郎。”
他說着狠話,風十郎卻覺得他的意思分明是:再有一個人離我而去的話,我就殺死我自己。
*
風十郎是拿着伊佐那家的鑰匙下樓的,他在手上抛了抛這把銀質的鑰匙,将他和佐野家的鑰匙串在了一起。
“回家吧,謝謝阿若等我。”
他再次坐上了今牛若狹的後座,本想側過頭避開阿若一直往他左耳看的目光,想了想還是把頭扭正了。
“消過毒了。”風十郎面無表情的看着一直扭着頭皺着眉頭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樓把伊佐那打一頓的今牛若狹。
伊佐那還算有點良心,他在自己化身耳洞師給風十郎穿了個孔後,還不忘翻出自己的醫藥箱給他的左邊耳朵塗滿了酒精。
不知道他從哪裡聽來的風十郎的脆皮,看他那架勢恨不得把整瓶酒精都倒在風十郎的左耳上。
“……”
“回家了阿若。”他拍了拍面前人的後背。
被拍的人不太情願的扭回了頭,他在擰油門前終于是忍不下去的對這風十郎說道:“你要是這次本因坊戰再認輸,我就上去把那小子打一頓。”
“叫上弁慶一起。”
“知道了啦。”風十郎低着腦袋用頭盔又撞了撞阿若的後背,“這次會赢的。”
他知道今牛若狹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真一郎的弟弟就是我們的弟弟。
摩托車最終是發動了。
被冷風一吹,風十郎的左耳開始感到了疼痛,雖然在可以忍耐的範圍内,但真的不喜歡受傷的風十郎還是将腦袋抵在了前面人的背上。
風的速度默默變快了。
他們在十二點前如他和Mikey承諾的那樣回到了佐野家。
“明天過來拿你的摩托車。”扔下了這句話後,今牛若狹便挎着張臉騎走了,噴了風十郎一臉的尾氣。
風十郎晃了晃腦袋推開門,看到宅邸右側原本屬于真一郎倉庫現在是Mikey卧室的小房子燈暗了。
貼心的有點不像Mikey了。
風十郎這麼想着,在原地糾結了一下自己是回自己房間洗漱然後打擾到已經休息的爺爺和艾瑪,還是直接去打擾肯定沒有睡覺的Mikey。
他選擇了後者——風十郎一點沒有放輕動作的推開了Mikey的倉庫門。
床上揪着小毯子正準備睡覺的Mikey将自己毫無睡意的眼睛轉向了門口。
“在你這呆一晚上,明天早上我再去洗澡。”他這麼說着,頂着發熱的左邊耳朵坐在了Mikey的床下。
Mikey翻過身子将自己朝向了弟弟的那一側,一眼就看到了那和白天不一樣的發色:“染發了?”
“嗯。”
“不好看。”
“你閉嘴。”風十郎将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臂彎裡,準備速速開始睡覺。
左耳的耳墜就這麼晃進了Mikey的視野裡。
“還打了耳洞?”
這下Mikey是徹底不想睡覺了,他從床上爬起來,湊近了弟弟的耳朵,“怎麼就打了一個?”
“這耳墜也好醜。”
“哈。”埋着腦袋的風十郎發出了聲嗤笑聲,這次他沒有反駁,“快點睡覺,明天我要去下棋。”
“哼。”Mikey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蛄蛹了一下,将腦袋放在了在床邊靠着的弟弟旁邊,“上來睡呗。”
“不要,沒洗澡。”
“好吧。”窸窣的聲音再次響起,Mikey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扔了半個下去,蓋在了床邊弟弟的腦袋上。“晚安。”
風十郎将腦袋上的被子扯了下來,又拽着往自己的身上拖了拖,在Mikey的咕哝聲中小聲抱怨:“别碰我的耳朵啊!”
床上的人不再說話了,房間裡安靜了下來,于是風十郎便也小聲說着:“晚安。”
他們終于睡了自那天以來的第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