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十郎的話音剛落,半間修二的臉就扭曲了起來。整個房間安靜的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被聽見。
但是造成這一局面的人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他轉過頭繼續看着伊佐那:“你要用到這個以防萬一的時候,不許瞞着我。”
“回頭把天竺每個月的賬拿過來。”
他在伊佐那舉起雙手笑着妥協的視線中,又把椅子滑了回去。
嘴巴裡已經沒了糖塊的棍子被他随手拽出扔到了桌子上,在摸了摸自己口袋發現地主家沒有餘糧後,風十郎開始翻面前的盤子。
快樂的發現裡面除了零食外,竟然真的還有糖後,他戳了戳坐在身側的鶴蝶。
“?”
鶴蝶偏過腦袋發出問号。
他看着風十郎張開手露出了糖果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盤子,又指了指鶴蝶身後坐着的一排天竺幹部。
他懂了。
鶴蝶任勞任怨的開始翻自己面前的盤子,然後也開始戳旁邊的灰谷蘭。
默劇像擊鼓傳花那樣迅速傳到了位置末尾的三途春千夜那裡,又很快傳了回來。
鶴蝶捧着手上的一把糖果一股腦全塞到了風十郎的手裡。
被糖果包圍的人覺得自己今天一天的郁氣全都消散了。
風十郎翹了翹唇角,在桌子上被他自己堆成小山的糖果中選出了一顆草莓味的扔進了嘴巴裡,剩下的全都塞進口袋裡。
甜味讓他如同走在雲端,他在飄忽的宇宙中坐在了腦中的棋盤前。黑白二色讓他的心緒甯靜,他放空了視線,将身心都步入了那扇名為圍棋的大門後。
房間内又嘈雜了起來,随着雙方合同的交換,合作告了一段落。
風十郎感到自己的腦袋被人撫摸了下,他将自己從棋盤上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看到伊佐那低頭朝他微笑。
“先和他們出去等一下,我談點事。”他擺頭向站在一邊的稀咲鐵太,被提及的人友善的扯開嘴角,風十郎沒理。
“還有把糖給我。”
伊佐那伸出手。
“……”
風十郎沉默的開始消極抵抗,但伊佐那沒想慣他。這個人直接伸手開始掏風十郎的口袋,并且一個不剩的将糖全都搶走了。
“?”風十郎瞪大了眼睛,他難得擡高了嗓音,“你好歹給我留一個!”
“你嘴巴裡的就是我給你留的那一個。”
伊佐那冷酷無情的回絕,他把圍巾扔到了弟弟頭上拍了拍他的腦袋:“去吧。”
風十郎沒好氣的扯下了圍巾,他瞪着兄長的背影半晌憤怒的用圍巾再次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走向了在門口等着他的天竺。
“你說你要這麼多糖幹嘛?”
斑目獅音第一個開始幸災樂禍,然後再次被狠狠踢了小腿。
“你從小到大為什麼就知道踹我?!!”
他抱着腿原地蹦跳。
“誰知道我小時候什麼樣?走了,三途。”
風十郎翻了個白眼,帶着三途迅速穿過在一邊笑嘻嘻的看着他的人們,站定在了電梯口。
電梯裡站着幾個東萬的幹部,那個之前坐在主位的金色頭發的人站在電梯裡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風十郎看着電梯内用視線要把他燒出幾個洞的人,突然感覺有些恍惚,好像他們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會有極道的朋友,而且他一向習慣将令自己不适的無關東西全部扔掉,所以他再次放空了大腦。
電梯門将要關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在三途春千夜故作的驚呼聲中,風十郎被拉進了電梯裡。
電梯裡的空間狹小,風十郎在被拉進來的瞬間就要按向一邊的開門鍵,被狠狠拽開了。
握着他手的力度極大,Mikey将風十郎按在了遠離電梯按鈕的那一側。
“松手。”
風十郎看着電梯上的數字已經在平穩的往下跳動,便懶得再去掙紮了。
他靠在牆上,卻發現手上的桎梏沒有絲毫放松的意思。
“?”
他這才開始好好打量起電梯裡除他以外的三個人。
極道總長,戴眼鏡的樂子人,和看上去不像是極道的笨蛋。
他給每個人都貼上了标簽,然後将他們歸類到了不會再見第二面,可以立刻忘掉的那類中去。
“佐野。”握着他手的人摩挲了下他的手腕,他喊出了風十郎的姓氏。
“?”
風十郎疑惑地歪了歪頭,很少有人喊他的姓氏,這讓他有些不太習慣。
“我是佐野萬次郎。”Mikey隻是看着那雙眼睛,那雙他無比熟悉的眼睛裡透出的是過去的他永遠想不到會從這裡看到的漠然。
佐野風十郎從小時候就是個冷漠的孩子,他不在乎與他無關的人,與他無關的事。如果沒有萬次郎牽着他的手把他拽入自己世界,沒有真一郎永遠耐心地照顧他每一絲走偏的情緒,佐野風十郎會變成的大抵就是目前這個樣子——聰明,傲慢且目中無人。
更别提他現在還有一個把他縱容的不像樣子的兄長。
他完全被寵壞了。
“哦。”
就像這樣,即使面對的是極惡組織的總長,他也是如此敷衍。這不是Mikey這些年第一次見他,也不是他第一次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沒有用。
這個人已經任性的不想記住任何他不感興趣的東西,随心所欲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Mikey:“我們的姓氏一樣。”
“所以?”
風十郎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這張模糊的臉,
日本中相同姓氏的多了去了,再說佐野又不是什麼偏僻姓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