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還在勻速下降着,Mikey看着弟弟這樣就知道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他這一天說出的話比他這個星期說出的話還多,如果不是想到這次和天竺的合作,伊佐那肯定會炫耀樣的把風十郎帶上,他今天根本就不會來。
他撥弄了一下風十郎的劉海,看着他光潔沒有傷痕的額頭,歎了口氣。
“喏。”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根棒棒糖塞進風十郎手裡。
“唔...”
風十郎看着糖眨了眨眼睛,他擡起頭覺得面前人的臉上的迷霧好像散去了些。
“說起來,你的臉——”
他的瞳孔突然開始渙散。
他的臉好眼熟。
啊。
這分明是我自己的臉...
說起來,這人是誰啊?
他剛才說自己叫什麼來着?
别想了風十郎。
這隻是個意外。
朦胧中,風十郎隻能看見伊佐那那雙紫色的眼睛,他身處在哪裡都是白色的地方被緊緊抓着肩膀,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所有讓你痛苦的東西都不要去想,你隻要向前走,其他的都交給我。
伊佐那這麼說。
不要想。
那就什麼都不想。
“叮——”
電梯降落到了底層。
鈴聲如耳鳴般從左耳貫穿至右側。
風十郎的思緒瞬間被抽離了出去,他後退了一步,将情緒關進了黑匣子,那雙沒有光亮的眸子裡再次裝不下任何一人。
“謝謝。”
他疏離的朝面前人點了點頭,便率先走出了電梯。
“......Venti...”
那個不像極道的笨蛋小心翼翼的開口,說着莫名其妙的英文。
風十郎連腦袋都不想轉一下,他含着嘴裡的糖果靠在了一邊的牆上,看着剛給了自己一顆糖的好心極道也靠在了自己邊上。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不知道在按着些什麼,風十郎不經意的瞟到他的壁紙好像是兩個頭發一金一銀少年的照片。
離得有些近。
他皺了皺眉想要遠離,腳卻像生了根的樹般無法挪動分毫。
“你胸口上挂着的是圍棋?”
他看着那顆黑子,手卻不自覺的抓向了自己的胸口,他抓了個空。
風十郎有些疑惑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他輕輕握拳,卻隻握到了虛無,和瞬間潰散的寒冷。
“嗯,我弟弟下圍棋,鍊子也是他選的。”
“哦?”提到圍棋風十郎來了些興趣,他站直了興趣,饒有興緻的轉頭,“是職業棋士嗎?”
Mikey沒準備開口了,他看着另一扇電梯門打開,伊佐那從裡面氣定閑情的走了出來,他一點也不慌張好像笃定了出不了什麼差錯。
他是對的。
“他死了。”
Mikey聽到自己冷硬的開口,“我的弟弟死在了十年前。”
重要的弟弟不會視他如無物,不會記不住他的名字他的臉,不會用厭惡的眼神看着他們的東萬。
所以眼前的隻是個披着佐野風十郎皮囊的陌生人。
他這麼欺騙自己,卻知道在下次見面的時候自己還是會耐下性子再一次的做着自我介紹。
聽到了無趣的信息,風十郎聳了聳肩,随口丢下一句節哀後便走向了伊佐那。
“哇哦。”
聽着武小道的講述,十二年前的風十郎發出了面無表情的感歎,他站累了找了個花壇邊緣坐下,身邊的雙胞胎兄弟拆了自己身上的圍巾把他的腦袋裹得嚴嚴實實的。
聽人講述即使是未來的自己的故事也讓人沒有絲毫實感。
所以風十郎搗了搗身邊的跟他擠在一起像火爐一樣的Mikey:“你當着我的面說我死了,究竟是怎麼想的?”
“......”
Mikey的沉默愈發襯得弟弟根本把自己代入進那個他失憶了的未來,風十郎把那當做了一場不會發生于現實中的電影。
“我應該很難過。”
他将自己埋進了身側風十郎脖頸上自己的圍巾中。
他在柔軟的布料中捕捉弟弟的氣息,無法克制的開始共鳴起未來的自己。
“我不想代入十二年後的自己,那家夥不是我,Venti。”
他呢喃着,伸出手緩緩将風十郎纏住,像紮根于牆壁的植物那樣将根筋蔓延至弟弟全身,将所有的黑暗和暴力都藏在眼底。
“我們會改變這個未來。”
風十郎安慰的拍了拍哥哥的胳膊,他看向站在面前忐忑的花恒武道。
“繼續說吧,武小道,然後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