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九井一也低下頭,他們兩個的缰繩被伊佐那從風十郎那裡搶了過來。
隻不過這次的主人是個暴君,他不在乎工具的想法,也不在乎工具的痛苦,這個世界上他隻在乎那幾個人,其他人就是在他面前死個幾百次伊佐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萬幸。
他們和伊佐那在乎的是同一個人。
乾青宗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他是等待宣判結果的死刑犯,高懸在頭頂的鍘刀搖搖欲墜。
“聽Mikey的。”風十郎在柴大壽的嘲笑聲中閉了閉眼睛,他親手将青宗和可可的缰繩交到了自己兄弟手上。
他看着松了口氣的兩個人,覺得嘴裡的糖果竟是苦澀的。
我對他們很重要。
他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感受到,可是他想,佐野風十郎并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才對。
風十郎再次上前,他站在了鹌鹑一樣的兩個人面前。
“最後一次,你們兩個。”他從口袋裡把剩下的兩個聖誕樹都掏了出來,扔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給我遵紀守法一點。”
“是!”
青宗和可可便又開心了起來。
風十郎揉了揉額頭,翻了個白眼。
“你就是這麼管教兄弟的嗎?”柴大壽不贊同的眼神又看向了Mikey,“一味的縱容隻會使結果更糟。”
“這是我的兄弟,不是你的。”Mikey寸步不讓,“你已經輸了,要和他們一起加入東萬嗎?”
“不。”柴大壽站起身,他看着想殺了自己卻最終隻是舉起拳頭的弟弟妹妹,最終卻是對着風十郎開口。
“本因坊,墜落到地上的感覺怎麼樣?”
他問着讓空氣又緊張起來的話,Mikey臉上暴起青筋,動了動腳剛想繼續打架,被快步上前的風十郎拽住了圍巾。
“糟糕透頂。”風十郎握着哥哥的圍巾把他釘在原地。
“我想也是,歡迎來到凡人的世界。”
“......”風十郎擡頭,他慢慢皺起眉頭,好像柴大壽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凡人的世界?”他鹦鹉學舌的問着,看着柴大壽颔首。
風十郎聳了聳肩:“奇怪的教徒思想。”
“不過确實。”他一字一頓的吐出話語,“擁擠、緩慢,遲鈍,思考都變得讓人痛苦,你們的世界真是讓人煩躁。”
柴大壽的表情随着風十郎的話語更加嚣張,他看着Mikey的眼神像在說,看我就知道你的教育方法有問題,你的兄弟脆弱不堪。
但是Mikey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他之前被柴大壽說的那句話弄出來的火氣被風十郎拽着圍巾給壓了回去,所以他現在平靜異常。
柴大壽從這張和本因坊相似的臉上看出了些怪異。
他收斂了笑意,又俯視向風十郎。
不幸是弱者的無底深淵,但它又是天才的晉升階梯。
天狗本因坊,額頭上有一道無法消散的傷疤,一看就知道那裡曾被人狠狠重擊過。
他的眼睛一如往初,黝黑到無法觸底,但是柴大壽知道他必然是不如之前敏銳的,因為那能把人看穿的視線自從他踏入教堂以來就沒有再感受過。
他應該是不如以前的。
理應如此才對。
“你的眼神真讓人不爽。”
風十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明明比柴大壽要矮上許多,卻仍舊讓人覺得他才是站在高處的那個。
“現在輸的那個不是你嗎。”
就像剛才Mikey所說,他們共享一切,所以兄弟的勝利就是他的勝利。
不如以前的佐野風十郎仍舊是天狗本因坊,因為他的兄弟在這裡,他們互相扶持。
“哈——”
柴大壽不可抑制的笑出聲。
也許乾和九井說的那個真一郎的教育方法确實沒有問題。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凡人,在意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臨前,凡人間的抱團取暖才能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那好吧。
胸中淤積的郁氣化為煙雨沉入了大地。
他轉頭看向在剛才已經不是他屬下的兩個人:“喂,九井,就算我不是十代目了,你的公司可還是有我的股份的。”
“?”
“你還是要給我好好賺錢,我是要開餐廳的!”
柴大壽拎起了自己甩在一邊的外套穿上,他用力按了按柴八戒的腦袋,大步向門口走去:“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八戒,保護好柚葉。”
“大壽。”
九井一叫住了就要推開門的前任老大:“抱歉。”
“抱歉。”乾青宗也開口。
為他們所做的一切。
柴大壽背對着他們揮了揮手:“我記到佐野風十郎頭上了。”
他推門而出,對着自己被揍趴在地的黑龍大聲說着自己輸了,你們以後就歸東萬了。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教堂内的衆人面面相觑,直到Mikey勾着風十郎的脖子笑着開口。
“你們兩個年後的集會上記得到場。”
他點了點乾青宗和九井一,便帶着弟弟往門口走去。
“走了,艾瑪還在等我們去神社參拜,聖誕節就要有聖誕節的樣子。”
硬币與錢箱清脆的撞擊聲,穿透寂靜的搖鈴聲,衆人零散又心懷祝福的擊掌聲。
西方的節日和神社這樣不倫不類的結合,讓他們相視一笑。
“聖誕快樂。”
他們這樣彼此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