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春千夜跟着那個冒失的小鬼往大樓上方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在心裡暗罵。
哪裡來的傻X小鬼,跑的還這麼快!竟然要去打擾Mikey,我要把他崩的腦袋開花!
他在爬樓的途中感到了樓上安靜了一瞬。
所有說話的聲音都沒了,不論是那個讨人厭的臭蟲的,還是Mikey的,一切都靜悄悄的。
雖然那個臭蟲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三途内心的警惕仍舊提高至了臨界點。
他抽出了手裡的槍,随時準備射擊。
輕微而迅速的下樓聲讓他瞬間警惕。三途春千夜藏在樓梯的陰暗處,先看到了那雙穿着靴子的腳,然後是半開的風衣,和随意搭在肩頭的圍巾,都是牌子貨。
是個被家裡寵壞的小孩,他面無表情的下着定論,可惜立刻就要死了。
我要把他丢到海裡去喂魚,希望被打撈上來後能有人認出他的臉然後告知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一定要哭的傷心些,哭到死掉才好。
三途惡意的做着詛咒,發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好像發現了他的存在,腳步慢了下來。
倒是敏銳,他的心底劃過這麼一句話,便決定先發制人。
他沖出了陰影,對着那胸口就要開槍。
手指按下扳機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張臉,讓他如墜深淵的臉。
三途春千夜緊急偏離了槍口,但是扳機已經扣下,子彈已經出膛。
槍聲響起。
粉色頭發的成年人顫抖的看着熟悉的人捂着右臂靠在了牆上。
右臂。
又是右臂。
為什麼又是我?
“啊...”他顫抖的扔掉了手中的槍想要上前,卻看到中彈的人滿臉古怪。
風十郎移開了反射性捂住右臂的手,發現沒有一點血液流出,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我早該想到的。
畢竟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在做夢,一場位于十二年後的終将崩裂的夢境。
他眨了眨紅的要死的眼眶,努力朝着小春微笑,對着那個崩潰到極點的人開口安撫。
“沒關系的,小春。”
“一點也不疼。”
樓上傳來了别的動靜,風十郎擡頭望了望,他的眼眶更紅了。
我沒有弟弟。他想着Mikey對武小道說的話,知道這未來正如他恐懼的那般。
于是他快步上前,與愣在原地不住顫抖的人擦肩而過。
Mikey從樓上跑了下來,他喘着粗氣看向仍傻站在那裡的三途,環視了一圈在發現沒有血迹後暗自松了口氣。
“你剛才為什麼開槍,三途?”
“你有看到…”
他沒有問出口,那幻覺太過真實,讓他忍不住去期盼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我…我…”三途春千夜撲向了剛才風十郎捂着右臂靠向的牆壁,他仔細檢查着那處地方,他從牆上找到地面,最終他撿起了一顆掉落到角落的子彈。
他拾起這顆光潔如新的子彈,臉上是更多的倉皇和崩潰。
“我打中了,我再一次的….Mikey…我再一次的打中了。”
“但是為什麼?”他落下眼淚,借助藥物屏蔽着悔恨和痛苦的過去再次席卷而來,“他為什麼沒有留下一滴血…”
“我在做夢嗎…”
“V…V...”他讷讷着,将那枚子彈緊緊握于手間,“Venti。”
他終于喊出了這個名字。
所以這不是幻覺。
Mikey的面部肌肉抽動,他無法控制自己嘴角的上揚,但内心長達十二年的憤怒卻不允許自己開心。于是他保持着這樣一個扭曲的表情,擡頭看向上方已經前往過去的花垣武道,知道這一切應該與他脫不了關系。
“通知一虎。”他聽到自己這麼開口,“讓他把武小道在這裡的事情告訴場地。”
“然後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麼?”
在三途給羽宮一虎打完電話,又往嘴巴裡塞了幾顆藥将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後,他開始一五一十地向Mikey講述自己下樓後看到的一切。
在聽到三途說Venti穿了一身牌子貨後,Mikey冷哼出聲。
“所以有人在養他。”
“?”
Mikey并不想多解釋,他繼續開口:“誰現在在國内?”
“羽宮一虎,鶴蝶還有望月莞爾。”
其他的人一半在東南亞,一半在墨西哥,都是犯罪率極高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國家。
“讓他們去找,找到養他的家夥然後殺了他。”
“所有可能的相似對象都不要放過,那家夥比誰都會逃跑。”
“是。”
三途春千夜的手指痙攣,藥物開始生效,他感知着自己血管中有力的鼓動将笑容拉扯的更加瘋狂。
掏出手機,他将上述的三個人拉了個群,發布了最新的任務。
“找出東京範圍内所有銀發黑眼的15歲少年,額頭有疤,家境優越,重點排查圍棋界的成年人家庭,近期有購入如下牌子的衣物。”
含糊不清卻又指向明顯的短信讓接受到命令的三個人不明所以,但是首領的命令至高無上,梵天的情報網像隻黑暗的巨手迅速籠罩住了整個東京都。
三途春千夜窩在梵天總部的别墅裡翻着源源不斷彙入他電腦的情報。
特定的外貌,特定的家境,特定的疤痕,符合這幾個條件的全東京也沒有幾個。
但就是這幾個三途也能一眼斷定他們都不是的。
“看監控資料。”
嘴裡叼着鲷魚燒的Mikey倚在門框上,他冷漠的看着手下調出了這附近任何可能出現任務目标的監控,即使日本的監控稀少,這也依舊是個大數字。
他想着十二年前武小道吵醒他們,來和那家夥握手的日子再次開口:“從1月8日往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