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是我第一個朋友。”
這是風十郎醒來從床上手忙腳亂的下來,從明司武臣的嘴巴裡問出Mikey和小春的位置,又連滾帶爬的前往地下室,對着跪在Mikey面前要讓他殺了自己的春千夜說的第一句話。
“就像場地是Mikey第一個朋友一樣,小春是我第一個朋友。”
風十郎說着甚至都沒有對十二年前的春千夜說過的話。他将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朋友緊緊抱住,才發現這個人渾身都是冰冷的。
“都跟你說過了,一點都不疼。”
這話由一個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人說出來極其沒有說服力。
“你不疼?”
從弟弟進來就沒說話的Mikey也蹲在了風十郎旁邊,他一把握住了風十郎纏着繃帶的右胳膊。
好不容易讓自己不要去注意身上疼痛的風十郎龇牙咧嘴:“痛痛痛,你放手,要裂了要裂了,傷口要裂了。”
“我沒用勁。”雖是這麼說,但Mikey還是放開了手,他輕輕撥了撥風十郎的劉海,看着他腦袋上的紅腫消下去了一些,除了手指的透明,現在他是真的像個活着的人了。
“Venti...”春千夜喏喏着,他伸出手想要擁抱卻顧忌着風十郎身上的傷,所以他就這麼将手懸在那裡。
“我跟我那裡的小春說過了,但我想這裡的我肯定沒有和你說。”
“我跟他說,小春你這麼喜歡我的話,就要接受我的世界裡存在着很多你不喜歡的人。”
“我的小春當時表情好笑極了,他既想反駁我,又想确認他對我的重要性。”
我的小春。
雖然三途知道風十郎說的是那個十二年前的自己,但是他擅自的将過去的自己踢開,将自己填入了這句話的主語中。他克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藥物使春千夜的大腦混沌,讓他一直行走在雲端隻會獲得快樂,但是當下的快樂是什麼都無法比拟的。
“我的世界裡當然有你。”
“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所以我像你喜歡我一樣的喜歡你。”
“我知道小春永遠不會想要傷害我。”
三途春千夜無比确信,此刻的心情他一生都不會忘記。
他讓自己輕輕的抱住面前的少年,渾身血腥的臭味在這一刻離他遠去,隻有陽光和皂莢的清爽包裹着自己。這讓他想起了以前他和Venti坐在橋上,兩個人嘴巴上各叼着一顆糖坐在太陽下等着Mikey。
那天的太陽正好,溫暖又不刺眼,隻會讓人覺得幸福。
真想和Venti一起回到過去,然後把十二年前的自己殺了取而代之。或者想辦法把Venti留下來,Mikey也會同意的吧?
他這麼想着,得到了眼前Mikey的警告。
收斂一點,三途。
王在這麼告誡自己。
于是三途春千夜便将一切可怖,粘稠和陰暗的想法壓了下去。
太溫和了。
Mikey在一邊看着三途春千夜被風十郎扯着胳膊從懸崖邊拉了回來。他沒發表意見,隻是在看到三途的情緒平穩後,轉身對着風十郎說:“回去休息了,我背你。”
佐野風十郎對待自己世界裡的人都太溫和了。
不過Mikey現在再不滿他也做不了什麼,因為很顯然弟弟已經不是前幾天那個沒有哮喘沒有疼痛的皮實孩子了。
他又變成了一個易碎品,所以Mikey不得不再次改變了自己的态度。
他在背着弟弟上樓的時候狀若不經意的提問:“你的腳是怎麼傷成這個樣子的?”
這是昨天他在聽醫生報告後,對其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傷口。
除了胳膊是三途打的外,脖子是他掐的,腦袋是他砸門上的,手背是他把弟弟扔到一邊被劃出來的,身上的一些軟組織挫傷也都是那時候他幹的。
哇哦。
Mikey面無表情的感歎,基本上都是我幹的,欺負弟弟的我可真混蛋。
不過反正我就是這麼個糟糕透頂的人。
但是這其中一看就是自作孽的腳踝傷絕對不是他幹的。
雖然前陣子Mikey仗着弟弟不疼,肆無忌憚的把自己憋了12年的火氣都發了出來。但他對風十郎幹的那些事在梵天的其他人看來完全就是小打小鬧,并且下手極有分寸。
就連威脅弟弟也是用的别人和自己的命,還要再補一句不許傷到他。
這不是梵天這個極惡組織的首領,這隻是個因為弟弟自殺而氣到發瘋的哥哥而已。
“第一天回家拿錢差點被艾瑪逮到。”
風十郎不太好意思的将腦袋埋在Mikey的肩窩裡:“應該是從二樓跳下來的時候扭傷了。”
“......”
Mikey沉默的将風十郎往上提了提。
“艾瑪還沒有和Draken結婚。”風十郎繼續說,他左手卡着Mikey的脖子微微用力,“都是你讓人不省心!”
“還有Draken這個廢物!回去我就要讓這小子遠離艾瑪!”
脖子上的束縛讓Mikey感覺不痛不癢,他推門進了房間把風十郎放在了沙發上:“擅自死掉的人沒資格說我。”
“......”
風十郎狠狠咬牙,他單方面的宣布了自己在看到春千夜的樣子後後做出的決定。
“我們來給艾瑪寫信。”
“?”
“萬一到時候這個世界沒毀滅呢?”風十郎振振有詞,“我回去了,如果這個世界正常運行下去,你要讓艾瑪和Draken這樣耗着一輩子嗎!就像小春那樣,他愧疚的差點死了!”
“.......”
Mikey想不到話來反駁,他甚至不能對一碰就碎的弟弟動手。
最終他歎了口氣:“好吧,我們來寫信。”
*
【親愛的艾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