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十二年前擅自自殺的軟弱哥哥Venti,一月份你看見的其實是我,很抱歉當你喊Mikey的時候我沒有糾正你而是自己跑掉了。因為我總感覺如果當時停下來,你會揍我一頓。】
“她确實會揍你,因為你實在欠揍。”Mikey一邊給手傷了的風十郎代筆一邊頭也不回的怼他。
“閉嘴吧Mikey。”
風十郎趴在一邊用完好的腳死勁踹他,并催促雙胞胎兄弟快寫。
【我已經死去很久了,但是地上人們的牽挂讓我在下面無法安眠。】
“啊?”Mikey再次停下筆,他不想寫這種肉麻的東西。
“不許發表疑問,繼續寫。”
快二十八歲的青年小聲嘀咕:“沒大沒小。”
【這封信是我按着Mikey的頭讓他寫的,因為你知道的,我的右臂被打傷了。】
“不錯的春秋筆法,右臂确實被打傷了,不過是因為某個人害怕面對我而慌不擇路的逃跑。”
“你再吐槽我就要打你了。”
“你剛才沒打,黑川萬次郎?”
“啊啊啊!求你别再喊這個名字了!”
風十郎頭皮發麻,左手拽着兄長的衣領前後搖晃:“快寫!”
于是信又繼續寫了下去。
【Mikey他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們總是在一起的。】
【即使我和他現在陰陽兩隔,但是我們總會在一起。】
寫着信的Mikey将自己往右邊挪了挪,他隻有貼着弟弟溫暖的身體才能沖淡些寫下陰陽兩隔四個字時候感到的陰冷。
【他變成了鏡子裡的我自己,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真的以為在照鏡子。雖然他不會下圍棋,我也不會拿着槍強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明目張膽的譴責我逼你殺人?”
Mikey寫了一半轉頭,得到風十郎理直氣壯的點頭。
“我就是,沒有哪個哥哥會讓未成年的弟弟幹這種事。”
“那你現在見到了,我的弟弟就得聽我的話。”
Mikey扯起嘴角,他摔下筆将身邊跟自己擠在一塊的弟弟抱住。他們在冬日的暖陽下擁抱了好一會兒,直到風十郎開始打瞌睡,他推着雙胞胎兄弟的腦袋讓他别偷懶。
【他選擇了這條道路,那麼你我都知道,Mikey絕不會回頭了。】
【也許我能讓他回頭,但是那些他殺過的人不會。】
【如果一個殺人犯能這麼輕易的被原諒,那麼世界可就太糟糕了。】
“那你離殺人犯遠點吧,Venti。”
說着這話的人卻沒有一點要遠離的意思,他将身子賴在弟弟身上,努力将字寫的端正。
“佐野風十郎也是殺人犯,我們半斤八兩。”
風十郎摟住了懷中的兄弟,他緊緊了手臂,發現那個總是強大的兄弟變得好瘦。
“讨厭鬼,你都不好好吃飯。”
“誰的錯?”
“反正不是我的。”
風十郎拒不承認:“繼續!”
他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雖然Draken這個小子我以前就看他不順眼,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會是個好丈夫。】
【我希望你能幸福,Mikey也是。伊佐那是個口不對心的别扭家夥,我相信他也會希望妹妹幸福。】
最後一句話,Mikey寫到自己的名字後就不想往後寫了,被風十郎拽着領子晃了半天也不願意動彈寫哪怕一個字。
風十郎不得不搶過了他手中的筆,用左手歪歪扭扭的在後面把伊佐那補了上去。
“好了,寫你自己想寫的。”風十郎把筆扔到了Mikey的腦袋上。
雙胞胎兄弟随手在風十郎的字下劃了一條橫線,他隻寫了一句話。
【艾瑪,和Draken幸福的活下去。】
【佐野萬次郎和佐野風十郎】
一封遲了很久的信,飽含了他們所有的期盼和祝福。
在3月6日的零點到來的前一刻,躺在Mikey腿上的風十郎透透明明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他突然發問:“新年那天,你到底在繪馬上寫了什麼?”
“忘記了。”Mikey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電子鐘中間的冒号不斷地閃爍,“即使沒有人看到也不靈,廢物東西。”
“哦不對。”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俯身摟緊了懷中的弟弟,“還是有些靈的。”
“什麼?”
“沒什麼。”
Mikey微笑,鬧鈴聲從電子鐘上響起,銀白的00:00:00在漆黑的房間中閃爍。
随着世界從地面線的遠處崩裂而來,風十郎的發梢開始析出玻璃質感的泡沫,每個氣泡裡都是正在墜向深空的星群。
太好了,Mikey的心裡劃過這句話。
原來一切真的會結束,一切都能從頭來過。
他聽着虛空吞噬年輪的聲音,知道這是一場隻有他和弟弟才知道的盛大又靜默的解構。
【希望十二年後,我和Venti能一如既往,是永遠的兄弟和家人。】
十二年前的新年,因為旁觀了弟弟和伊佐那的争吵,他在繪馬上迅速又期盼的寫下了這句話。
雖然中間有着長到讓人窒息的空白,但他們在最後一刻終究還是在一起的,新年願望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