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要遲到了。”周瞳睜眼看了一下時間,火速穿着襪子跑過來還要給應不塵收東西,小崽子昨天鬧完又說餓,吃點别的他又不成,兩人大半夜的吃火鍋,外面客廳弄得一團亂,清早起來還一股火鍋味。
他多喝了兩瓶啤酒,睡到現在還麼醒。
“我頭痛。”應不塵說。
“是不是喝酒喝得?”周瞳抱他起來放問。
“嗯。”應不塵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任由周瞳給他穿衣服,像打扮一個布娃娃。
“你再喝一瓶,透一透就好了。”周瞳說,“一會兒我給你拿一瓶,你路上喝。”
“啊?”應不塵狗窩一樣的頭發頭重腳輕地出來了。
“我給你揣書包裡。”周瞳一把拉着他說,“趕緊刷牙洗臉。”然後胡亂的用毛巾給他擦,按着他的頭漱口,拽着他就下樓飛速把他塞車裡就跳上來一腳油門往前開。
“咋還不喝呢?”周瞳說,“真的你信我,透完就好了。”
“我去學校透,行嗎?”應不塵小臉蠟黃,像是被吸光了陽氣。
“那你這瓶子你你叫人看見也不好,你這不是第一名嗎?你得表率嘛。”周瞳說,“我這個保溫杯,你倒裡面,你偷偷喝。”
“謝謝你啊。”應不塵說。
“行,完了我今天也沒啥事,應該就在佟老師那,你要是實在不舒服你就給我打電話,行不?”
“知道了。”應不塵說。
“沒給你弄早飯吃,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你别遲到了。”周瞳一腳油門就往學校去。
“不用送,我書包裡有吃的,而且我也沒什麼胃口。”應不塵說。
“行吧。”周瞳下來開車門,“到了,快進去吧。”
應不塵狗頭耷腦的就進去了。
周瞳都還沒到家呢,應不塵的班主任電話就打過來了,說他狀态不太好。
又是一個打條折回去。
早自習别人都去小賣部買東西吃東西上廁所。
應不塵趴在桌子上,周瞳從窗戶裡看見了。
“班主任老師。”周瞳敲敲門。
“您來得真快,早自習看着精神狀态就不太好。”班主任說,“最後一個月了,可千萬要注意身體,要最佳的狀态面對高考。”
“是是是,我們家裡都會注意的,”周瞳說,“那我給他帶走了。”
周瞳坐在應不塵的邊上。
從下面鑽進去看他。
應不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你咋來啦!”
“接你回去呗。”周瞳摸他額頭說,“有點燒。”
“你才騷呢。”應不塵說。
“...”周瞳給他拿書包,說,“我騷我騷。”
“我餓。”應不塵黏黏巴巴地說。
“吃吃吃,一會兒看看你想吃啥。”周瞳說,“我給你弄。”
“我冷。”應不塵說。
周瞳又把衣服脫下來給他披上,自己就剩下件帽衫,“穿穿穿。”
“走走走,回家回家。”周瞳說。
“我都跟你說我頭痛了,”應不塵拉着尾音埋怨,說,“你還要送我來。”
“我不對我不對,”周瞳背着書包,拿着卷子,讓應不塵抓着手,“樓梯祖宗。”
“你還叫我透一透。”應不塵說。
“那嘴上可以挂尿壺了。”周瞳說,“走幾步走幾步,車不讓開進來,不然我都開你位置上去。”
“我都要難受死了你還貧。”應不塵說。
“那我現在不正在戴罪立功給您擺駕回宮呢嗎?”周瞳說,“走兩步走兩步。”
應不塵一出來就歪了,死燙的。
周瞳給他揣着走,塞車裡。
“我帶你去醫院還是回家?”周瞳問。
“我要回家。”應不塵說,“我不喜歡去醫院,我餓。”
回家了周瞳也就會弄個白粥,生病了得吃點有營養的。
周瞳掏出手機,“喂?你過來一趟呗,帶點吃的粥什麼的,小塵不太舒服,我剛接回來呢,啊,行,家裡鑰匙在地墊子底下,你到了你拿,拿。行行。”
周瞳挂了電話,說,“打個小針呗?好不好,打了好得快。”
“不要。”應不塵扭過頭去,臉還是紅的。
“那我先帶你回去,行不行?”周瞳說,“回去發一發汗,不行再去醫院?”
“嗯...”應不塵挨在周瞳身邊。
到了樓下,周瞳把書包背上,要把人扶出來的時候他卻怎麼也不肯走了。
“我可知道了我那會兒為啥幹裝卸了,”周瞳氣喘籲籲,把人抱在前面,說,“就是你個狗崽子這麼大了還要抱,都在看你了。”
“我不舒服。”應不塵的臉頰貼在他脖子上,連呼吸都是熱的。
“這可咋整,”周瞳說,“還有個把月考試了。”
周瞳抱着他找鑰匙,用膝蓋頂着不讓他掉下來,說,“祖宗,馬上就到,一會兒我們先睡一覺,然後看看退不退,不退我帶你打針去啊。”
周瞳感覺到溫熱的眼淚順着他脖子流下來,“咋還哭了呢,不哭啊,哥在呢。”
脖子上的手臂環得更緊了,“你上次管我生病,已經是很多很多很多年前了。”
“那以後管,也管很多很多很多年。”周瞳還在門口摸鑰匙。
應不塵說,“從前我生病了,你跟我說,别讓汪奶奶知道,汪奶奶跟我說,别讓你知道。後來,你們就一個都不知道了。”
他也不肯松手,非要這樣抱着。
鑰匙還沒找到,娘娘腔開了門了。
“帶回來了啊。”娘娘腔說,“粥買了,菜也買了點,趕緊帶進去睡覺。”
應不塵看見了娘娘腔就要下來,喊了一聲,“腔叔。”
“叫他給你抱進去,”娘娘腔手背摸了一把應不塵的臉,說,“昨天還好好的,造成這樣呢。”
周瞳把人抱進去,他還不撒手。
“我拉窗簾,給你找感冒藥,咱喝點熱水,然後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咱不好就哪裡都不去了好不好。”周瞳輕輕哄着,狗崽子松猴爪子了。
燒上熱水一會兒好吃藥,又擰了了一塊熱毛巾。
應不塵鼻子都紅了,到嘴唇都是幹的。
周瞳給他擦臉,擦手,摸了摸腳冷不冷。
“你家裡有沒有藥啊,”娘娘腔說,“可别耽誤了,弄上一個禮拜啥的,作業都落下了。”
周瞳換了拖鞋,拖鞋給他倒了杯茶,“有呢,我找找。”
“昨天出去放風吹的啊?”娘娘腔問。
“差不多。”周瞳往卧室看,“我叫他吃點東西吃藥了再睡,睡一覺發汗了再說。”
“不行直接去醫院。”娘娘腔還是有點擔心。
“他小時候去醫院休息不好,打了針也退不下去燒,青黴素又過敏,不着急的時候吃的是銀翹片,着急吃的白加黑,頭痛粉我不願意讓他吃。”周瞳說,“現在估計也差不多。”
“我給你也一塊兒弄點飯吃吧。”娘娘腔說,“你一個人也整不了。”
“做點倒是也行,來回跑兩趟了。”周瞳說,“麻煩你了。”
“那有啥。”娘娘腔把香菇雞肉粥給周瞳,就進了廚房。
周瞳把人扶起來,不願意喝,幹巴巴的往外透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