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頭男人的手裡不知何時轉動起兩顆古董核桃。
又秀鳌的下颌再次繃緊,看起來緊張憤懑,卻又畏懼不敢動作,隻能咬住牙,把自己對比孟康實在纖瘦柔弱的身體往桌子下躲了躲。
孟康堪稱變态,視線能夠穿透桌子一樣,直勾勾往又秀鳌坐着的部位去。
又秀鳌終于忍受不了,豁然起身。“擎蒼!”
口若懸河的擎蒼皺緊了眉,臉色黑沉下來。他先向孟康道歉,“抱歉孟總,帶來的人不知趣,失禮了。”
然後孟康涼涼的:“沒關系。情人嘛,就有點脾氣才好玩。”
又秀鳌聽着兩個人的話,一雙狐狸眼都瞪成了貓瞳,圓溜溜得氣極了。他伸手指着孟康又指了指擎蒼,罵了句方言,轉身就走。“一幫瘟氣!”
“你懂點事兒!”擎蒼的眉頭皺得更緊,一把抓住又秀鳌的手臂,“我們在談生意,你明不明白?”
又秀鳌甩開擎蒼的手,臉色很冷。他瞪了一眼仍舊興緻勃勃打量自己,尤其在他站起來以後就越發放肆,視線凝聚在腰臀挪不動道的變态,遷怒地擡腳踹了擎蒼小腿。
“你就談你的生意去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兩個人在孟康面前鬧了一把小情侶分手,最後又秀鳌氣沖沖出了門。而剛才還沉浸在生意場裡的擎蒼,無奈和孟康道歉,說了幾句話也追出去。
“脾氣真大啊。”
孟康眯着眼,攬過女人腰肢,側頭埋臉。男人走過去,僵硬低下身體,在女人的目光裡為孟康捏肩。
“可惜了。”擎家在華爾區沒有力量,可莫裡斯國并不缺擎家的人。“那小孩兒挺順眼。”
孟康擡起頭,站起身,把人甩在身後,“找兩個人盯着他們。”
“是。”
沒有人會意識到,在孟康的衣服上,有一粒無聲無息的橘色小點,安靜沉沒。
“好惡心,好警惕。”又秀鳌坐在回酒店的車裡,捂着嘴要吐不吐,厭煩至極。這個孟康,不管是僞裝還是真面目,表現得也太惡心了。
擎蒼低頭,在電腦前一件件處理嶽翠和等秘書助理們彙報的工作。“接下來會更惡心。”
“你既然選擇了這個方式接近他。”擎蒼似笑非笑地看又秀鳌:“我以為你會早有預料。”
又秀鳌真的很大膽,當着擎蒼這個“男友”就勾搭孟康。還讓擎蒼配合他,演戲演得擎蒼有些煩躁。
他們不是真的男友,戲份裡的自己也沒被戴上綠帽,現實裡隻是互相配合的關系。
心裡的别扭和煩躁若隐若現,擎蒼又垂眸繼續看報告。又秀鳌自己心裡有數,他幹什麼要為又秀鳌擔憂?
把異樣情緒歸結為擔憂,擎蒼冷靜下來,開始理解又秀鳌的做法。
抱歉,理解不了。
畢竟馬上,擎蒼這個不夠貼心,隻重利益的男朋友就要被分手。然後,又秀鳌就會經曆一番波折坎坷,去到孟康身邊。
又秀鳌舒了口氣,“這個方法我也不想用,但它确實簡單便捷。”
又秀鳌看眼擎蒼電腦上完全看不懂的報告數據,輕哼,“我可沒有公司,能以進入華爾區做生意的理由光明正大接近孟康。”
擎蒼:“什麼接近不接近,換個詞語,這是試探。”
“那你試探出什麼了嗎?”
合上電腦,擎蒼伸出手放到又秀鳌面前。衣袖上寶石袖扣有着靜谧微光,黑漆漆的顔色平靜冷淡。
擎蒼拉開衣袖,一條濃墨黑色纏繞深色皮膚,擎蒼言簡意赅:“有毒。”
又秀鳌頓時坐遠,沉思狀握拳捶手,“毒系異能者。”那會是天然毒素還是合成毒素,會不會傳染,緻死還是緻幻?
擎蒼眼角斜了又秀鳌,閉目忍住将手按到又秀鳌身上的沖動。他從車座下提出醫藥保溫箱,抽出一管藥物,毫不猶豫地針管注射。
又秀鳌呼地坐回擎蒼身邊,扶着擎蒼手臂,讓他更好注射藥液。“你還帶了解藥?”
擎蒼迅速注射藥物,又秀鳌用标簽給他按住血口。“萬用解毒劑,不一定管用。”
又秀鳌差點把擎蒼胳膊丢開。就聽擎蒼接着說:“不過,足以保命,接着注射有幾率完全解毒。”
又秀鳌把擎蒼的手臂抓緊,認真端詳男人看不出太多情緒的眼睛:“可以借我幾支嗎?親愛的。”
又秀鳌發誓,他已經用了他此生最深情誠懇的語氣,最溫柔真摯的眼神。
但擎蒼把棉簽丢掉,放下了衣袖。他坐得筆直端正,垂眸的弧度睥睨冷酷:“抱歉,我隻帶了一人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