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布蘭科三兩步走到了栗田沙耶面前，用溫和的語氣問她怎麼樣，又用手機很快地發出去一條簡訊，通知了體育館醫務室的工作人員。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栗田沙耶胡亂點了點頭，連聲說着沒事，又把爆米花的碎屑從外套衣服上拍掉，稍微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太狼狽。

栗田沙耶向布蘭科教練鞠了一躬，然後不好意思地問：“那個，我可以借用您的手機給他打個電話嗎？”

她的手機還在教導員那裡扣着……所以雖然栗田沙耶也知道這種請求實在是太冒昧了，但是她等不及去另外找一部電話了。

得快點聯系到及川徹才行。

說完了請求，少女又很快地補充道：“不會占用您太多時間的，他一定會很快趕過來的。”

“他是我認識的最厲害的二傳了，并且真的非常崇拜您……”栗田沙耶語氣真誠。

雖然事實是，她來到這裡以後一共才見過沒幾個二傳。勉強算是認識的二傳的話，也隻有及川徹一個。

所以她确實沒有說謊。

布蘭科教練很幹脆地答應了她的請求。

栗田沙耶眼睛一下子亮了，笑着露出了兩顆虎牙連聲道謝，然後語氣輕快地報出了一串數字。

昨天及川徹反複強調了很多遍的他的号碼，結果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

電話接通了，少年的聲音通過布蘭科教練的手機傳了過來，栗田沙耶迫不及待地告訴了他自己的位置，還有她找到了布蘭科這件事。

兩分鐘後，栗子色頭發的少年喘着粗氣跑了過啦，在看到一地的爆米花後下意識問栗田沙耶發生了什麼，結果卻被她推到了另一個男人面前。

轉頭看到多年未見的布蘭科教練的那一瞬間，及川徹整個人愣了愣，然後極其難得地流露出像小孩子一樣委屈的神情。

“……”

東京體育館，醫務室隔壁。

布蘭科教練聽完他的話，短暫陷入了沉默。

及川徹一邊擔心在隔壁診療的栗田沙耶，一邊又緊張地等着布蘭科教練的回答，整個人都有些無措。

“你是說，認為自己沒有辦法戰勝那些生來就有優勢的選手是嗎？”

布蘭科教練看着面前的少年，溫和地說着，“你試過了嗎？試過足夠多次了嗎？”

及川徹輕輕點頭，手心忍不住握拳，“從中學開始整整四年，每一場縣内決賽。”

“……我都沒有赢過。”

咬着牙說出來這種事實，及川徹感覺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

像是被一隻高大白鳥踩在腳下直到快要窒息。

及川徹，一個驕傲甚至是倨傲的人，結果他努力維系的自尊卻被踩在地上整整四年。

他快要忍不下去了。

“哦，四年。”布蘭科教練點了點頭，“四年而已。”

内耗中的及川徹愣了愣。

“才努力了四年，甚至還沒開始嘗試……你就要對自己的排球生涯宣判了嗎？”

布蘭科搖了搖頭繼續說着，“什麼‘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再繼續打球’這種問題——應該是拼勁全力努力過才該問的問題吧？”

“還是你已經确信，不論如何你都不可能打敗那些天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