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表情同時空白一瞬。
甚至擁有漂亮藍色貓貓眼的青年還眼睛瞪大,猛的後退了一步。
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
另外的三人則是不太明白的面面相觑。
春見撫看着他們可愛的表情,忍不住先去取了菜單遞給他們:“先點單吧,有什麼想知道的,我都可以慢慢解答。”
……
于是在簡單的相互介紹後,春見撫也得到了對面幾個人的名字。
“……五分今日的推薦,還有咖啡和紅茶。”春見撫娟秀的字迹落在點單本上,“是這些沒錯吧?”
“沒錯沒錯。”看起來性格活潑的萩原研二觀察力出乎意料的強大,“沒想到會是這種點單方式呢,明明這邊也有放電腦。”
春見撫不太好意思的笑笑:“是因為我不太會用這些東西,如果是缇雅在,大概率就會是用電腦點單了。”
蛋糕都是成品制品,從展示櫃中端出就可食用,但飲品卻是要春見撫手動制作的。
于是他為幾人放好蛋糕後,又轉身取了茶葉。
一舉一動間,都是渾然天成的優雅儀态,看不出絲毫先前的男性特征。
降谷零忍不住感歎一句:“春見君看起來和真正的女孩子一模一樣呢。”
諸伏景光也忍不住的發問:“是因為總和女孩子打交道麼?”
這樣的模仿,估計要很長久的學習和相處才能這麼熟練。
一旁的小卷毛忍不住吐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hagi那家夥恐怕才是模仿女人最像的吧?”
忽然被cue的萩原研二女人緣确實很好,此刻也很配合的舉着雙手做讨饒姿勢:“要這麼說,真的和女朋友朝夕相處的班長才是最可能模仿的吧?”
“喂……”降谷零貓貓死魚眼。
這幾個家夥,怎麼無論說什麼,話題都能跑到十萬八千裡之外啊。
春見撫輕笑:“幾位感情還真好呢。”
降谷零摸摸鼻子,輕咳一聲:“還好吧。”
春見撫把他的清茶先端給他:“降谷君,請用。”
他用手帕輕輕擦了擦指尖,輕聲回應了諸伏景光最初的那個問題:“應該算是吧,我有一個姐姐,我們是雙生子。”
萩原研二打鬧的動作一頓:“真巧啊,我也有個姐姐來着。”
不過一般的姐弟,應該也不會做出模仿對方的事情來吧?
似乎是看出對方表情的困惑,春見撫也沒有賣關子:“是因為姐姐的性格比較活潑,小時候很喜歡扮成我的樣子出去玩。”
于是身為被剩下的那個,就要扮演出姐姐的樣子,學習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伊達航感歎,“春見君應該和姐姐關系很好吧?”
春見撫斂眸輕輕笑了一下。
“其實在她去世前,我都有些恨她。”春見撫不覺得這是很私密的話題。
“但是姐姐死後,我反而釋懷了。”
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幾個青年都豆豆眼的看着春見撫。
沒想到自己随口一問就觸及了對方的傷心事,伊達航不太好意思的連忙道歉。
反而是當事人有些不以為意。
因為那個女人,是在當年,替他戰死在了沙場上。
一個必死的局面,和常年交換身份的兩人。
那個明明奪走了他一切卻還總會溫柔的對着他笑的女人,像是毫無芥蒂的對他說:
「既然交換了,那就幹脆換的徹底一點。」
「我還蠻向往戎馬兵戈的生活的。」
但也許是報應,最後即使是他們交換了身份。
也逃不開替對方去死的結局。
“幹嘛忽然那麼沉重。”春見撫用指尖挨個點腦門,“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都不計較,你們在愧疚什麼啊。”
他輕笑着,是真的早已放下了一樣。
不過這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春見撫自己都快要分辨不清了。
正當氣氛凝重的時候,門口再次響動起風鈴聲。
是艾薇缇雅。
但又不僅僅是艾薇缇雅。
他身後還跟着的一對情侶,是是店裡的常客,看樣子是恰巧碰到,一起回來的。
艾薇缇雅微微掀了掀眼皮,目光在掃過點單台前的一串人時,微不可查的一沉。
但他依舊像是個優雅的紳士。
“啊啦,今日真是出乎意料的人多。”
艾薇缇雅走到春見撫身邊,眼睛彎起來,眼底卻不見笑意:“ku醬不會累麼?”
艾薇缇雅是蛋糕店正兒八經的老闆,身為常客的諸伏景光自然是認識的。
他想起春見撫說過的,這家店或許也是他的産業,忍不住開口猜測:“老闆您……和春見君是兄弟麼?”
艾薇缇雅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但實際上和春見撫長的也并不像。
諸伏景光這樣問,純粹是出于禮貌。
“不是哦。”春見撫不動聲色的推開貼過來的艾薇缇雅,一臉平靜的給眼前的男人判了死刑,“缇雅是前任。”
“噗。”萩原研二忍不住一口咖啡嗆到嗓子裡。
這位春見君真的是,一種很直白的誠實類型啊。
隻是這種直白似乎隻針對春見自己,對他人的時候又會溫柔禮貌起來,所以并不叫人反感。
“前任嗎?”松田陣平明顯被這樣的關系震驚到,“那你們相處還真是融洽。”
其實他還有些震驚這兩個人的性别關系,但即使是性格再直爽,也知道吐槽這樣的事情并不禮貌。
而且日本這樣的社會,談論戀愛關系本來就是很私人的話題了。
“安心,松田君。”春見撫一手掐住想要往松田陣平身上爬的小紅,聲音依舊溫和,“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在你的蛋糕裡下毒的。”
他擡起頭,目光落在那兩個剛剛進門的情侶身上。
春見撫從台後走出,将菜單遞出,笑着柔聲詢問:“二位想要嘗試一下什麼?”
這兩人是艾薇缇雅的常客,但也不僅僅是蛋糕店的常客。
“葡萄柚好了,今日有葡萄柚麼?”女生翻閱着菜單,像是無意一樣的詢問。
艾薇缇雅遠遠的聽着就應答上了:“這可不在我們的計劃菜單内,恐怕小姐你得讓你的男友加錢了。”
春見撫依舊笑着:“是這樣的。”
吧台邊上的降谷零小聲詢問自家幼馴染:“那是什麼?這家店的招牌麼?”
諸伏景光也有些奇怪:“大概吧……不過我倒是沒有見過和葡萄柚有關的蛋糕。”
估計是自己來的不太湊巧吧。
情侶中的男人看起來對春見撫很有好感,熱情的說着:“……其實除了蛋糕,我也很喜歡品酒。”
話題扯的很開,像是沒有距離感的類型。
“例如血腥瑪麗,您看……是不是很适合我。”
春見撫目光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而後禮貌的溫柔輕笑:“客人真是說笑了,我啊、不太懂品酒呢。”
他收攏好菜單,搖曳生姿的走回吧台邊上。
一遍準備那對情侶點的東西,一遍狀似無意的對着艾薇缇雅說了一句:“倉庫裡的葡萄柚威士忌好像不小心灑進裝奶油的箱子裡,缇雅你記得去處理。”
艾薇缇雅臉色不變:“啊呀呀,那還真是不得了。”
萩原研二敏銳的感覺不太對,似乎他們說的不僅僅是威士忌酒,但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
于是也隻能故作好奇的問了一句:“诶,蛋糕店裡也有備威士忌麼?”
春見撫似有所感的擡頭。
兩雙極度相似的紫色眼睛對望在一起,春見撫率先彎了眸子。
“我不太懂這些酒呢。”春見撫輕聲回答,“我現在……至少現在還是更喜歡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