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心疼:“受傷了?可嚴重?”
小厮道:“倒是不嚴重,隻是被狼爪子劃破了些皮,有幾道血印子。”
聞言,陸老夫人松了口氣,轉頭去看阮韻知,卻見阮韻知臉上神色複雜。
羞臊、窘迫、後悔、感動皆混雜一處。
她笑起來,拍了拍阮韻知的手:“好啦,現在心裡舒坦了吧?”
阮韻知慚愧,趕忙起身對陸老夫人道歉:“祖母,是孫媳不好,不問青紅皂白就.......祖母放心,這事是孫媳沒理,孫媳一定給夫君道歉的。”
陸老夫人點頭,又道:“其實還有一事,祖母索性也幫思蘅解釋一二。思蘅有時候性子是渾了些,但心地是好的。他平日裡愛去那些地方胡鬧,可你放心,他不是亂來的人。”
阮韻知被戳中心思,臉紅地低頭。
臉紅之餘,又詫異,成日去煙花柳巷的人不會亂來麼?怎麼可能呢?
陸老夫人繼續道:“思蘅父母去得早,我憐他得緊不願拘着他,他愛去哪玩就去哪玩。但對于有些事我時常叮囑着呢,外頭的那些不幹淨,怕他得病一直都有人看着的,所幸思蘅是個乖的,謹記我的話。他呀,小事糊塗了些,但大事拎得清。”
聽完這些話,阮韻知已經羞窘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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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陸思蘅離開侯府,徑直去了百花樓。他長年在百花樓花銀子,還養了許多會彈曲的歌姬,平日裡京城的那些纨绔們也把這當成了會面之地。
衆人瞧見陸思蘅來了,紛紛起身,勾肩搭背地喊:“喲!稀客呀!新婚燕爾的小侯爺居然來逛花樓了!”
自從陸思蘅成親後,天天跟阮韻知泡在一塊兒,百花樓還沒來過,現在大家瞧見他還頗是新鮮。
但陸思蘅沒心情,揮開朱茂才的手:“别,小爺這會兒沒心情。”
他兀自上樓,推開慣用的一間屋子,往床上一躺就呼呼睡大覺。
三天不睡了,他實在困得很,在樓下一陣咿咿呀呀的歌聲中睡沉了。
不料,沒睡多久,就有人見鬼似的跑上來搖醒他。
“小侯爺别睡了别睡了!”
陸思蘅不耐煩:“朱茂才你皮癢了?”
朱茂才着急地說:“小侯爺您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阮三帶着人找上門來了。”
一聽,陸思蘅也吓得清醒了。
雖然他心裡還存着氣,可下意識覺得若是自己逛花樓被阮韻知逮着,他活不過明天。
當下跟老鼠似的四竄:“我躲哪好呢?哎呀,急死了。”
然而還未等他藏好,外頭就有人敲門了。
阮韻知如魔鬼的聲音響起:“陸思蘅,你可在裡頭?”
一聽這句帶着點溫柔的“陸思蘅”,陸思蘅就頭皮發麻,想象得到阮三笑裡藏刀磨刀赫赫要砍他的畫面。
他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朱茂才不要出聲。
朱茂才也緊張得很,悄悄指了指窗戶:“ 要不您從這跳下去得了,殘了總比死了好啊。”
樓下,一衆纨绔們也如臨大敵,紛紛支着腦袋在下頭看。
要知道,阮韻知的名聲他們都聽過的,連陸思蘅都怕,可想而知那得有多可怕。
是以,個個不敢吭聲,屏氣凝神。
這廂,陸思蘅也覺得兄弟說得很有道理,殘廢也比死了強,況且這隻是三樓,頂多摔着腿而已。
他當機立斷,沖到窗邊就要往下跳,卻恰好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陸思蘅,你做什麼呢?”阮韻知站在門口。
陸思蘅一僵,讪笑地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阮三,我晨練呢。你來這做什麼啊?你别誤會啊,我隻是過來.........”
“哦,小侯爺隻是過來跟我說事,說完他就要走的。”一旁的朱茂才機靈地接話。
在阮韻知轉頭時,陸思蘅暗暗給他豎大拇指。
阮韻知又不傻,當然清楚兩人是在做戲。若是往回,她鐵定會惱有人騙她,可現在........
得知陸思蘅消失三天是去為自己獵長峰狼,而且還受傷了,她心裡隻剩下感動和愧疚了。
她語氣溫和,上前道:“陸思蘅,你還餓不餓?我叫人做了你最愛吃的松葉蟹,你别惱了,回去用早膳吧。”
陸思蘅:?
朱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