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簡單又快樂地過下去,江司甜和室友們相處得很好,學習的内容也沒有想象中枯燥,江司甜的适應能力很強,她能活得像高傲的富家千金,也能活得像溫和的小鎮姑娘。
江司甜沒課的時候就去圖書館,陳速隻要沒有比賽,訓練結束就會來看她,但他有比賽的時候就不來,連電話也沒有,兩個人的關系始終沒有點破,他又容易出汗,所以見面也很少碰她。
江司甜直覺他有鬼,但端着不肯問。
後來,丁樂也談了個體育生男朋友,很巧,也是跑田徑的。
正值秋季校運會,丁樂的男朋友也不來找她了,有天丁樂問江司甜,陳速是不是也那樣。
“哪樣?”
“就是有比賽時,人就鬧失蹤。”
江司甜蹙眉想了想,鄭重點點頭。
丁樂氣鼓鼓地說:“我覺得他們有鬼!”
兩個女生一拍即合。
校運會那幾天學校沒課,江司甜往包裡裝了一本書,拿上兩隻蘋果,出發去陳速的學校。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找他,沒有刻意打扮,但還是學丁樂塗了口紅,纖柔清麗的女孩子獨自站在體院門口,來來回回的目光說不出的嚣張又浪蕩、貪婪又警覺,像是盯着肥美的獵物。
陳速接到電話跑出來,跑得氣喘籲籲,看她站在陽光下白得閃閃發光,還塗了招搖的嬌豔紅唇,坦然接受着萬衆矚目,心裡莫名聚起火焰,走過去,二話不說拉着她往角落走:“你怎麼來了?”
江司甜很平靜地問:“我不能來嗎?”
陳速覺得她情緒不太好,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還氣勢洶洶地問是不是又有人欺負她。
江司甜不說話,甩開他的手往學校裡面走,心裡悶悶的,想起室友對他“溫柔細膩”的評價,覺得匪夷所思,陳速野蠻、粗糙又跋扈,而且很笨,頂着一隻木魚腦袋,除了力氣一無是處。
陳速默默跟在她身後,跟着她漫無目的地走,最後還是忍不住打擾她:“江司甜,我偷溜出來的,還得去訓練呢?你不能平白無故來找我吧?”
江司甜難有嗆人的口吻:“你不來找我,我也不能來找你了嗎?”
她翻出手機給他看:“宋阿姨打電話給我說,你最近也很少聯系她,問你在做什麼,總是藏掖着,支支吾吾的,你在做什麼壞事嗎?”
陳速愣愣地看着她,有點目瞪口呆的意思,江司甜訓人時真的很像老師,那種憋着怒氣不發作,又語重心長的樣子格外像,陳速最後皺着眉毛摁了摁眉心,竟然噗嗤一笑。
“你在懷疑我亂搞啊?”他笑出眼淚來,正想解釋,電話鈴聲響了,他一邊笑一邊接電話。
對面嗓門很大,震得江司甜跟着吓了一跳。
“陳速,你又跑哪裡去了?你到底還想不想進國家隊?沒那個想法了趁早給老子滾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比你年輕比你有天賦的一抓一把!”
陳速被罵成這樣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地撒謊說正在茅廁拉屎呢,馬上回。
挂了電話,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汗水了,牽起江司甜往訓練場走:“哎哎,看到了吧,我真是溜出來的,教練訓人可狠了,你待會兒再接着訓我吧。”
江司甜跟陳速一起到了訓練場,她遠遠坐在角落裡看書等他,但心思也不在書上了。
陳速帶個漂亮女孩子回來,和他一同訓練的隊員眼睛都亮起來。
隔着遠,江司甜隻看見幾個長手長腳的男人勾肩搭背,嘴皮翻翻,具體說了什麼聽不見,也辨認不得。
陳速笑得恣意又得意,歇下來時就肆無忌憚地看江司甜,一邊擦汗一邊向她招手,教練順着他的目光掃過來,眼神意味不明,收回目光就拿手裡的彈簧□□敲他腦袋。
江司甜清冷的秀眉忍不住皺起來,那是她第一次看陳速訓練,也是第一次看他乖巧地挨打挨訓,他的訓練強度比想象中大,練田徑的也不止要練腿部肌肉,還得練擺臂,練腰部力量,練很多,體能就是一個全方面的訓練内容,可能每天都在做千篇一律的事情,很辛苦,也很無聊。
訓練場也不止有練田徑的,還有練别的項目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江司甜很難見到這樣的畫面,一群年輕人,在揮淚撒汗,在用力奔跑,在放肆歡笑,也打打鬧鬧,還會暴躁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