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軟軟的床輕輕顫動,衣服褲子都掉落在地,時隔六年的第一次并沒有持續多久,但兩人還是折騰出一身汗水。
“那麼快?”江司甜轉身給他擦汗,“你這汗跟下雨一樣,離我遠點行嗎?”
“不可能!”陳速不管不顧,繞着她的手臂更緊了,兩人密不可分,他輕喘一口氣,咬她耳朵埋怨,“你也不看看我旱了多久?”
江司甜無奈道:“那我不也一樣?”
這話可太動聽了,剛消停下去的心思又支棱了起來:“再來?”
“不要。”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我?”
陳速埋頭在她懷裡,刺紮紮的頭發滾得江司甜又疼又癢,急忙推他。
“沒為什麼,就……”江司甜想了下,胡說八道的,“就是不喜歡了。”
“……”陳速就後悔自己提這一嘴,雖然知道她在亂說,可這話太刺人,他鐵頭去拱,就是要把她紮疼。
“别!痛!”
陳速委屈嘟哝:“你還知道痛,你看你把我折騰成什麼了?”
“如果不是擔心姜信那臭小子給人禍禍壞了,又碰巧遇見了丁樂,我肯定喝酒喝死,英年早逝,你知道你和穗甯走了,我都快活不下去了嗎?”
江司甜聞言啞住,心裡難受得無法自拔,也不舍得打他推他了,隻能轉移話題:“你碰見丁樂了?”
“是,她挺自責的。”陳速安靜下來,重新攤胳膊把江司甜攬入懷中,給她最有安全感的擁抱,“你還怪她嗎?”
“我從來沒有怪過她。”江司甜說,“我後來還去醫院找過她,她做那個手術,比普通的危險,她性格文靜内斂,這麼大的事肯定不敢和父母說。”
陳速哼笑一聲,眼淚瞬間又溢出眼眶,緩慢又心疼地吻她臉頰:“你是什麼天使啊?”
江司甜無動于衷,擔憂皺眉:“丁樂覺得我在怪她?我出事後就沒聯系過她們了,後來出道做明星,也隻有燦燦來找過我。”
“别擔心,她日子過得不錯,和當初的男友結婚了,孩子都一歲了。”陳速溫聲說,“兩口子在棠城中學教書,你要想見,以後機會很多。”
江司甜聞言松了口氣,輕輕“嗯”了聲,又嫣然一笑:“他們過着我想過的生活啊!”
“你做體育老師,我做語文老師。”
“你真是那麼想的?”
“你以為我在騙你嗎?”
“我覺得……”
“陳速。”江司甜打斷他的話,轉身捧住他的臉龐,眼波潋滟,溫聲軟語,情誼綿綿,“我沒有見過比你更厲害的人了,真可怕,我後來真的像我爸說的那樣,遇見過許多志同道合的天之驕子,還有祁躍回心轉意,可是,居然沒有一個比得上你。”
“更可怕的是,我隻給你留下五百塊,你居然走出了那麼厲害的一條路。對不起,可我當時,拿不出更多的錢了,我也害怕,留給你太少,你活不下去,留給你太多,你會念着我的好。”
陳速低聲一笑:“你是正确的,但你就算一分錢不給我留,我也會念着你的好,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那句話嗎?‘如果我的能力隻能讓我窮困潦倒,那窮困潦倒就是我的價值’,我不能窮困潦倒,因為我喜歡的女孩子她高貴耀眼,絕對不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無能之輩能高攀的,所以我想,等我掙到很多錢,買回了房子,店鋪,還有你的鋼琴,你就會回來了。”
“你隻是去追逐你的夢想了,不是不要我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可你推開了我,如果我沒有來找你,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再來找我了?”
江司甜淡淡說:“不知道,但有了第一次,就很可能有第二次,穗甯其實還挺想你的。”
“我也想她。”陳速收緊胳膊,苦笑說,“其實,我大概猜到你為什麼推開我了。”
江司甜好奇地眨了下眼:“為什麼?”
“總之肯定是某些你以為隻要是個男人就會在意的狗屁東西!”
江司甜啞口無言。
“你知道穗甯的出生,是靠踩着你的命才到來的,也不怪她嗎?”
“怪她?”陳速好笑地拍了下腦門,“我的天啊,江司甜,我真是不懂你的邏輯,她是我造出來的,我本來就該對她負責,别說我那時候根本死不了,就算為她去死又怎麼樣?我現在真的……真的很自責,作為一個父親,我缺席那麼久,我……”
陳速哽咽得再說不出話,溫熱的氣息撲在江司甜耳邊,他貼緊了,緩了緩情緒,才說:“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多愛她。”
“我現在,确實沒辦法跟你說,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這種混賬話,因為我們有穗甯了,小甜,你不用跟我坦白一切,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我愛你,愛任何樣子的你。”
“我就是越想越覺得害怕,那時候我不在你身邊……你們真的出了事怎麼辦?”
“機遇伴随風險。”江司甜落下一句冠冕堂皇毫無人性的煞風景的話。
陳速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