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掃把笨拙地扇了兩下,把那張清冷皮囊下七零八碎的心髒碎片掃攏起來,粘黏起來,他撐着胳膊,撐起半壁,把人虛虛摁在.身.下。
落下的吻複雜、纏綿,有些難以言說的溫柔,和一些難以忍耐的焦躁。
忽然,纖長的手指被套上一圈稍顯寡淡的冰涼,上面的吻還是炙熱焦灼的,連累下面的那圈涼意也很快被那寬厚粗糙的掌心摩挲着發燙。
江司甜想要掙脫出去,卻被陳速攥緊了手腕。
直到綿長的親吻依依不舍地移開,他松開了手,捧着她的臉,額頭輕輕貼着額頭,溫柔的聲音才在江司甜耳邊響起:“我想,我要給你套上戒指才行。”
“是你的戒指,也是我的項圈,你做人做鬼,都甩不掉我。”
“這樣才行。”他低喃,似在自言自語,“這樣才行啊!”
江司甜擡起手,不大不小的一顆鑽石在酒店清透的白熾燈下閃亮。
“什麼時候買的?”她問。
陳速:“剛把房子買回來那會兒。”
江司甜笑了下:“因為商場打折?”
陳速嘴角一抽:“你說呢?”
江司甜眼眶濕潤:“你笃定我會回來?”
“不。”陳速搖了下頭,“我隻是覺得這個品牌的廣告做得好,一生隻能定制一枚,我可以拿它來套自己。”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城裡的寵物狗仗着偏愛有恃無恐,總是撒手沒的,但山裡無人在意的土狗,永遠是沒人套的,但它走多遠都能回家,主人要不要它,它都會固執地守着那個家。”
“江司甜。”
“嗯?”
“别再扔下我。”
“嗯。”
氛圍都到這裡了,陳速卻啞了,他阖上雙眼也抿緊嘴巴,耳根一紅抖開被子鑽進去。
江司甜無語地看被窩裡拱起來的雪山,搡他一下:“還有呢?”
“還有什麼?”被窩裡傳出悶悶的聲音。
“沒什麼。”江司甜站起身,“出來,給我洗頭發。”
“……哦。”陳速從被窩裡鑽出來,匆匆在她頰邊落下吻,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陳速不會表白,他也不會求婚,說他是土狗都是贊美了他,他是啞巴狗,是傻狗才對。
爆炸案經過一夜發酵,一度在熱搜頭條上爆掉,緊跟在後面的熱搜分别是:
【江司甜隐婚生女】爆
【祁躍江司甜】熱
【江司甜殘疾孩子爹】熱
【江司甜資助記錄】熱
第二天淩晨時,被救的孩子父母出面發聲。
第二天正午時,紅十字會和被資助過的殘障人士聯名發聲。
第二天下午時,子彈已經調轉方向,飛向了網絡鍵盤俠。
當然有公關團隊的功勞,但更重要的是江司甜問心無愧。
陳速其實很欽佩她的氣魄,那是真正的強者才能擁有的從容和平靜。
傍晚,陳速和姜信坐在返回棠城的飛機上,團團白雲滾過飛機的翅膀,橙紅燦爛的落日霞光透過小小的窗格,灑進一雙漆黑熠亮的眼睛。
陳速傻傻地望着窗外,唇邊帶着癡癡的笑。
姜信看不懂他的表情,以為他發呆呢,攤開手掌在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前晃了晃:“陳老師,你在樂啥?江老師和穗甯你是一個也沒帶走啊!”
“……”陳速收回目光,看傻子一樣看着少年,輕哧一聲,“你懂個屁。”
他也沒料想這次能把戒指送出去,誰能随身揣着戶口簿追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