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不為掙錢,就為愛好。索性就當上媒人,看着年輕哥姐兒一對對成雙結對,她頗有成就感,高興着呢。
陳婆子笑眯着看着這對,忙的就沒停下來,跟個陀螺似得忙裡忙外。
池年也算臉皮厚的,也被這熱情架得不上不下。
還是宋餘瞥見她應付不來,遂開了口“宋某和娘子乃是自小定下的娃娃親,如今到了年紀,父母年歲以大,我們又不忍心父母勞心勞力,聽到鄰裡街坊說到陳嬸子熱心腸能力強,想拜托您幫我兩擔憂操持。”
宋餘剛剛糊弄人的時候,就是簡單一笑一張口,偏偏大家都信了,沒人看破他的真面目。
“哎!包在我身上。”陳婆子被他這幅模樣唬的恨不得掏心掏肺。
“有什麼要求,你兩就把我當親嬸子,盡管告訴我。”陳嬸子聽得直點頭,“孝順孩子。”
池年補充,“沒什麼特别的要求,希望越快越好,尤其是婚契您看今天能不能過完流程。”
陳嬸子過來人的語氣,朝池餘擠眉弄眼,笑的意味深長。“嬸子都懂,年輕人火氣大。”端起茶盞飲了杯茶水,“既這樣,咱們就單刀直入。”挑了挑眉,爽快道“我問你們答。”
這裡的婚契也叫對月貼,是北宋通用的官方文件。也就是相當于池年那邊的結婚證,具有法律約束力。
在兩人定親、納禮、過定之前必須要有媒人出面擔保的契書。
池年尴尬的摸了摸頭發絲,咳咳咳,裝着沒聽懂的樣子,低下頭:“嬸子,都聽您的。”
宋餘配合的應了一聲,禮節性點點頭,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态,示意自己會仔細回答。
“你們雙方哪裡人氏?”
池:城中村。/宋:府城人氏。
“雙方如何相識?是否自願?”
池:天上掉的,自願(被迫)。/宋:娃娃親,自願。
“男方是否有欺詐勒索或誘拐脅迫等行為逼迫女方?”
池:有,是不可能的。/宋:并未。
陳嬸子想到年輕時候自己和老漢也是坐在這等媒人問清細節,一晃眼新人替舊人,好和自己争執的老伴已不在。
頗為感慨,祝福道“天賜良緣,天作之合。”
……
“師父,那我們先回了。待我備好厚禮,您就等着喝我的拜師茶啊!”
陳嬸子眉眼微動,眼中流露感情,開心的泛着淚光開口道:“哎!”
今天收獲頗豐,不僅成功拜了陳嬸子為師,還走完了手續,兩人成了被律令保護的“假夫妻”。
果然是挂了官方兩個字的,程序都十分繁瑣。
之前她琢磨人生在世得有手藝在身。其他技術活她不好找,今她聽了陳嬸子誇獎人的話,她心裡頓時豪情萬丈,不就是忽悠人,相比她也行。
辦完事情,天都擦黑了。
一下午的時間,兩人并未單獨說過幾句話。
乍然沒事可忙,兩人之間萦繞起尴尬的氛圍,池年小動作不斷,不是揪着衣角就是卷着頭發。
宋餘清了清嗓子以緩解無人說話的場面,“宋某,二十弱冠,今歲七月高中解元。家中一寡母和幼妹。”
“家住城角巷,二進的小宅子,良田十畝,足以溫飽。宋某之前一直在學院備考,書本筆墨花費不少,因此未能留有足量的銀子。池娘子莫擔心,等上職後月俸二十,皆上交補貼家用。”
兩人婚契已定,哪怕他兩人是假夫妻他也應對她妥善安置做到養家糊口之責。隻是再多卻是不能,如若貪心不足,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池年凝神打量,望向他,仔細分辨自己假夫君眼底的情緒。有房有田有編制。怪不得那千金小姐能看上他。
湊合過吧,人家高帥還有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