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點意料之外的狀況,我需要時間養傷。”
蕭喚月打量他:“看來是沒有養好。”
“是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東生冷笑,心裡氣得要冒煙,這副身體本就已經殘破不堪,現在狀況更加嚴重了!
但東生很清楚,目前的自己太過虛弱,打起來讨不了好。幾個深呼吸後,他垂眸斂去情緒,心想有朝一日,定要把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讨回來。
“他不是凡人。”東生指着言隐,問蕭喚月,“是修士嗎?你從哪裡認識他的?”
蕭喚月:“與你無關。”
東生一噎:“你……”
“快去找地方養傷吧。”她有些心不在焉,“拖久了不好......對了,要我借你點錢麼?”
“用、不、着。”東生瞪她。
“也是,凡人的醫館應該很難治你這一身傷。你們修仙的另有療傷手段,我就不多打聽了。”
蕭喚月敷衍關懷了兩句,眉眼中透出一絲疲憊。
東生的突然造訪并沒調動起她太多情緒,因為她心裡現在還想着昭意的話。
在她攤牌婉拒了昭意的邀請後,後者實心眼地表示一定要回去問問長老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問了也白搭,心中卻可恥地生出一絲期待。
當然,這事她沒準備告訴東生。
東生将她的心不在焉都看在眼裡,離開不過幾個月,他卻覺得她好像變了很多。
隐隐感知到事态超出了掌控,他有些忐忑。收起了傲慢姿态,他軟下語氣:“跟我說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話畢兩秒,又斟酌着補了個問句,“——可以嗎?”
“沒發生什麼大事。”蕭喚月回答得很果斷。
“那你怎麼會認識他。”東生有些急了,他看出她有所隐瞞。
蕭喚月逃避着東生的目光,低聲道:“裡雲宮連我的交友自由也要幹涉嗎?”
“你愛交什麼朋友我管不着,但他不是普通人,你不能......”
“不能什麼。”她打斷他,“不能接觸那些古怪離奇的東西?不能肖想更強的力量?。”
“是。”
“連窺探一眼都不可以?”
“不可以。”東生語氣堅定,“你不能走到不屬于你的路上。”
沉默了兩秒,蕭喚月道:“東生。”
“嗯。”
“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回憶。”
“回憶什麼?”
“那則預言的内容。”
東生心中一緊:“你能憶出什麼,當時你還是個嬰兒。當年那些事情都是我轉述給你的,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再說一次。”
“但我确實記得小時候的事,你就當我天賦異禀好了。”她緩緩地道,“我記得那則預言說雙生子降生是不祥之兆,若不斷掉兄妹緣分,就會招緻厄運......或許有點偏差,但大概意思是這個沒錯。”
東生:“所以?”
“明明預言沒有表示過我不能修仙。”她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慮,“為什麼裡雲宮自作主張,不肯讓我踏入仙途?如果他們謹慎至此,不允許我與那位少主共處一片天地,那為什麼不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把我殺掉。”
語氣裡沒帶什麼情緒,仿佛隻是單純為此事而感到疑惑。
東生卻被問住了,眼中閃過一絲痛色,慢慢低下頭去,輕嗤一聲:
“你翅膀硬了。”
“這話說的,”蕭喚月擡眉,面上拂過微不可查的笑意,“好像你是我的長輩似的。”
“你算是我看着長大的,說我是你長輩也無可厚非。”東生歎息,“以前你從不好奇這些事,也不會跟我頂嘴。”
蕭喚月聳肩:“以前我們根本沒說過多少話,當然沒有太多頂嘴的機會。”
言隐站在旁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中了然——看起來這兩人關系也沒那麼好!針尖對麥芒啊簡直。
他有了底氣,趾高氣昂走過去,狀似無意地用肩膀擠開了東生。
對于蕭喚月的身世秘辛,言隐知之甚少。原書中可沒有她被送養到十燕城這一茬,她本該叫白月,生來就是修仙世家大小姐,面前是寬闊的康莊大道。
她被送養離宮的那一刻,正如蝴蝶扇動翅膀引起風暴,一步錯步步錯,事到如今劇情都偏移到姥姥家了,很難說原書劇情還能有幾分參考度。
從蕭喚月和東生的對話中,言隐大緻推測出了當年的事情經過。聽起來蕭喚月似乎有個親哥哥......原書裡有這個角色麼?
言隐暗自決定要抽個時間把原著劇情通讀一遍,此前他讨巧犯懶,隻大緻了解過跟蕭喚月有關的戲份,對其他人物相關的劇情是一點兒沒上心。
他想了想,附身在蕭喚月耳邊道:“你想回裡雲宮嗎?”
蕭喚月搖頭。
“好吧。”言隐本想說,可以殺了她哥,取而代之。
東生突然道:“還有一條路你可以走。”
蕭喚月:“什麼?”
“跟在我身邊。”他認真道,“你覺得一成不變的生活無聊,我可以帶着你走南闖北。”
“去哪裡?”
“這由我決定。”他目光沉沉,仿佛這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蕭喚月,你隻需要跟在我身邊。不用費心去思考什麼。我準許你做的事你可以去做,我不讓你做的事,就别去做。”
言隐緊張兮兮地擋在蕭喚月面前:“不行不行,她不走。”她要是跟别人跑了,他還攻略個鬼啊。
他回頭偷偷觀察蕭喚月,幸好後者不為所動,連臉上表情都沒變,似乎對這個提議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