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喚月耐心快要耗盡之際,左良玉總算收起了好奇心,不再叽叽喳喳地問問題,隻哼着小調兒飛來飛去,試圖拉蕭喚月去更遠更高的地方。
蕭喚月抱怨:“再高就不行了,我的劍越來越抖。”
左良玉:“不要,你快點控制住它,我想去那裡摘花。”她指向前方一處峭壁。
蕭喚月搖頭:“你自己去吧。”
“不,自己玩有什麼意思。”
“秦喜呢?你平常不是都跟她一起。”
秦喜作為蕭喚月的另一位“室友”,于今年年初拜入宗門,是三人小院中來得最早的一位。
“小喜的禦劍術已經很熟練,告假沒來,練别的去了。”左良玉歎氣,“真努力啊,我也想告假的,可惜傳道堂那邊的師兄沒給批。”
“為什麼?”
“師兄不信我請假是要為了修煉,他認為我隻是想偷懶。”
蕭喚月了然,無論在哪個世界的課堂,好學生的信用值總是更高。就像她以前讀書的時候,“作業沒帶”這種借口,在有些人嘴裡好使,在有些人嘴裡那就等同于“作業沒寫”。
左良玉又去拉蕭喚月的手,拉了兩下沒拉動。“你......”
蕭喚月鐵了心:“我不去。”
峭壁底下是嶙峋的亂石,她的護體清氣現階段還不夠厚實,摔下去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别怕嘛。”左良玉圍着她繞了一圈,“你試試,把禦劍當成呼吸一樣自然的事。”
蕭喚月抿了抿唇,為難道:“可是,很難放松下來......”
“平常你也不會刻意維持自己的呼吸節奏吧?但呼吸從來沒停止過。所以,你可以适當轉移些注意力,别一直挂念着劍的存在了。”左良玉給她支招。
說完左良玉再次去拉她的手,這次倒拉動了,隻是慢得跟龜爬一樣。看蕭喚月出了一腦門的汗,左良玉知道她是真緊張,沒再出聲催促。
兩人慢慢往峭壁的方向靠。
攀住石壁上一塊凸出的地方,蕭喚月後怕地撫胸口:“終于到了。”
左良玉翻了個白眼:“我剛才聽到有人笑咱們飛得慢。”
“我也聽到了。”
“要不是你攔着,我就去揍他了。”
“我沒想攔着。”蕭喚月嘻嘻一笑,“可你要是走了,沒人扶着我怕摔......”
“出息。”
峭壁上的花兒确實美麗,淡紫色的花瓣掐了白邊,香氣幽幽。
“好漂亮,是不是?”左良玉很戲劇化地雙手捧頰,一臉陶醉,“遠看就已經很漂亮,近看更美,摘回去喂點小法術,可保持數日不枯萎,别在衣領上還能留香。”
蕭喚月看着也有點心動:“是挺好看的,不知道能不能移植幾朵,種在院裡。”
“别想了,一共就三朵。”左良玉摘下中間的一朵給她,“這是你的。”
左良玉兩根手指松垮垮夾着花莖,蕭喚月怕她一個沒拿穩把這玩意兒掉下去,連忙伸手去接:“......哦,謝謝。”
“另外兩朵是我的。”
蕭喚月攤手:“請便。”
喜滋滋地分配完,不曾想半路殺出了個橫刀奪愛的。左良玉還沒來得及伸手,那花兒就讓人給摘去一朵,剩了一朵最小最蔫的。
左良玉一聲哀嚎:“啊!”
言隐踩着劍,在半空中抱臂而立,語氣是理直氣壯:“我的了。”
左良玉定睛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你一個男的,同我搶什麼花?”
“男的怎麼了。”言隐吸了口花香,“挺好聞嘛,我要了。”
他露出個頑劣的笑,兩指并攏搭在太陽穴,往前一送,向蕭喚月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左良玉沒看懂,一臉莫名:“搞什麼怪動作,花快還我。”
言隐下一瞬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用行動證明了他不準備還。
左良玉不服輸地想要跟上,嘴裡罵罵咧咧。
兩人圍着蕭喚月展開了一場追逐賽,言隐有意作弄人,時快時慢,搞得左良玉更加火冒三丈。
蕭喚月則晃晃悠悠飄在兩人的包圍圈中間,試圖調停。她此刻猶如夾在兩個鬼火少年之間的拐杖老奶,攔不住任何一人,隻能聽着摩托轟鳴聲吃一嘴尾氣。
但她沒意識到自己對禦劍術的應用正愈發得心應手,就算沒有左良玉在旁邊當支點,她也能自己在這高度飛上一段了。
一刻鐘過去,言隐和左良玉的追逐戰還沒有停下來的兆頭。
蕭喚月深知言隐的德行,除非他覺得沒意思了才會停下來,連昭意在下面叫停都假裝聽不見。
有了帶頭違紀飙速的,剩下的弟子也開始蠢蠢欲動。沒過多久,有人再次偷摸嘗試起了禦劍後空翻,且還是在亂石叢生的危險地帶。
昭意眼尖地看過去,嚴肅道:“不可以!”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蕭喚月頭疼地捂住腦袋,頗為熟練地躲避沖撞。
......真想拿蒼蠅拍把這些違章亂飛的家夥都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