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沒打個招呼就離開了丘山,蕭喚月有點遺憾,她還沒來得及要回自己那把苗刀呢。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确實不是個使刀的好苗子,照着刀譜練了一段時間收效甚微,還是先把劍玩兒明白了再說吧。
苗刀就當送給白曜了,讓他多個防身的物件。
畢竟之前在鏡子迷宮裡,白曜有提到過,少主的日子沒别人想象得那麼好過。他在一年前還遭遇過暗殺式襲擊,兇手至今下落不明。
對此蕭喚月很不理解,白曜要繼承的又不是皇位,至于這麼吸引仇恨麼。
在她看來裡雲宮是跟玉胥宗差不多類型的組織,門下弟子衆多,自成一派。宮主也就相當于校長吧?而且還是沒工資拿的那種,頂多算個名譽校長。
基于各個方面的原因,蕭喚月對宮主之位一點兒不感興趣。
她當下的願望是能擁有一把屬于自己的本命寶劍,穩步提升修為。
更高的志向暫時沒有。
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想要煉器,她也沒有足夠高階的原材料——那種東西她是買不起的,隻能祈禱将來能在秘境之類的地方薅到幾株天材地寶。
又回歸到兩點一線的修煉日常,蕭喚月在演武場和小院之間來回打轉,偶爾去一趟傳道堂。
言隐已經不在丘山了,這是他離開的第六天,蕭喚月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其實她有想過,言隐如果為了那個不可獲知的目的繼續留在丘山,那她是不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他......就當多了個免費的打手。如他所言,他會是個很好用的工具。
但對言隐來說,丘山不是他該栖息的枝頭,還是盡早回鬼界比較好吧?如今算是回到正軌了。
幸好言隐沒什麼朋友,失蹤六天也無人發現異常......這麼一想又怪心酸的。
這一日,蕭喚月照常在院中打坐修煉,運轉完一個小周天,睜眼一看,周圍已經昏暗下來。獨屬于夜晚的靜谧降臨了,院中隻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這種時刻難免會感到空虛,黑夜降臨意味着這一天快要結束,所有的喧嚣熱鬧都遠去了。
在蕭喚月還沒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她在鄉下住過兩年,那時候她還小,天一黑就被外婆趕去床上睡覺。
外婆掖一掖被子将她安頓好,就關上燈鎖上門,推着小車去兩公裡外的集市口賣夜宵。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個房間的窗戶總是關不嚴,窗外植物苦澀的香氣在房間裡萦繞不去......後來她知道了,那是橘子樹的味道,丘山也有種橘子樹。
回憶這種久遠的往事,如果要選擇一位聽衆的話,那隻能是言隐。
同是穿越者,在他面前,她不必費心隐瞞關于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不過蕭喚月記得言隐說過,他老爸是開公司的,家裡挺有錢。那他應該不太能理解這種田園生活吧?陪伴少爺的隻有賬戶上溫暖的數字。
......奇怪,這都能聯想到他。
蕭喚月意識到這一點,晃了晃腦袋,好像要把那些多餘的思緒從腦袋裡搖出去一樣。
站起身來準備回到房間,她卻感到後頸好似被針紮了一下——并不是痛感,而是仿佛有道視線,濃烈到快要化作實質,落在她後頸上。
這種想象令她頭皮發麻,猛地回頭一看,身後空空蕩蕩,并沒有什麼人。
但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細細掃視了一圈周圍,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最後,她的視線停在裝水的大缸上面。
院子不大,如果有人在暗處窺視她,最可能的藏身之處就是那後面。
蹑手蹑腳走過去,她有些緊張,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丘山地境,應該不會有小偷和竊賊吧......都是修仙的,誰偷東西啊。
何況她這裡根本沒什麼東西值得一偷,重要物件都放在儲物戒裡了。
蕭喚月心裡胡思亂想着,如果真有歹徒藏在後面,會不會因被她發現而惱羞成怒?
但她人已經走到了水缸旁邊,哪有退縮的道理。
心一橫,她長劍出鞘三寸,都準備好幹架了。然而水缸後空無一物,半個人影也沒有。
院子裡安靜得呼吸可聞,空地上隻有樹影搖曳。她還維持着拔劍的姿勢,左右環顧,倒顯得有點疑神疑鬼。
或許剛才恰好有隻小老鼠在偷看她?半晌,蕭喚月自嘲似的一笑,把劍收回了劍鞘。
大概是白天練功太累,人都快出現幻覺了。
她歎口氣,決定回房好好睡一覺。
沒想到這一覺睡得也不安穩,一晚上淨做些亂七八糟的夢,現代和古代背景交叉着來,搞得她腦子都快亂掉。
第二天打着哈欠去了演武場,和幾個同門切磋,喜提三戰三敗的戰果。
見她狀态不好,隔壁裝模作樣打拳的鄧相許停下來,朝她擔憂地投去一眼。
“你沒事吧?”
“沒事,有點累。”蕭喚月不在意地擺擺手,“這段時間睡眠不足,休息會兒就好了。”
“好吧。”鄧相許撓撓腦袋,“那個......”
“嗯?”
“我想問,你今晚有時間嗎?”
蕭喚月立馬警覺:“幹什麼,要做壞事?我可不去了。”
前不久才被波玉潭鏡妖坑了一把,她心有餘悸。
“不不......”鄧相許哭笑不得,“我是想請你吃個飯,上次連累了你,我過意不去。”
“噢,那倒不用,你姐已經補償過我精神損失費了,直接給了一袋靈石,有夠财大氣粗!”
“她是她,我是我,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