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甯第一時間想到了和他有過沖突的溫孤。

她劃拉消息，皺了皺眉，根據上面的群消息，孫老師的死和連環殺人案有關。他和之前的死者一樣，被電鋸切割成了幾截。

韶甯關上手機，過于血腥的畫面看得她隐隐作嘔。

第二天警察來調查案子，韶甯和死者接觸過，自然也會被叫去問話。

在等待期間，溫孤老師就坐在她對面。相較于韶甯的坐立難安，他穿着白色衣服，正垂着眼，眼睑優美的弧度遮住淡色瞳孔。

警察先叫的是他和張老師。

張老師面色發白，顫抖着腿出來。溫孤出來時注意到韶甯的目光，眸色似水，對韶甯颔首。

他和其他同事都說得上話，除了孫張兩位老師，其他老師明顯和他關系不錯，在走廊外搭話。

韶甯豎起耳朵聽，溫孤回答得滴水不漏，并沒有說明具體問了什麼。

警察叫到自己的名字，韶甯攥緊袖口，接受問話。

問到有什麼異常的時候，她猶豫須臾，把霸淩一事老實交代了。

她這趟去得比其他人久些，出來時外面隻剩溫孤。

他修長的雙腿交疊，坐在韶甯坐過的位置上，手中杯子裡的水溫霧氣袅袅。

湊近看，溫孤臉上似乎連普通人類應該有的毛孔和絨毛都沒有，像是瓷作的娃娃。

他的手指扣着純白色的水杯，難以分辨誰的顔色更勝一籌，都白得像雪一樣。

水面上飄着紅色的小果子，韶甯目光透過蒙蒙水汽，看見了枸杞。

“……”

溫孤老師很會養生。

難怪皮膚好得不似真人。

這樣的人，怎麼都不像殺人犯。

韶甯胡思亂想。

警察也沒有把他列為嫌疑人。韶甯在門口愣神，溫孤突然站起身。

看見他距離她更近，韶甯忙收回眼，假裝很忙地翻自己的包包。

看破她的想法，溫孤不好意思地笑笑，“孫老師是晚自習出事的，那個時候我在三班守着他們考試。”

“三班同學都可以作證。”

“哦，不好意思。”韶甯幹巴巴地應了。警察認定這樁案件和之前的案件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單就一場霸淩武斷溫孤是殺人兇手，确實不太合理。再說，他也是受害者。

韶甯離開學校時天有些晚了。她在私立學校上班，學校為了遠離鬧市，尋個風水寶地，今年将新校區遷到了城市邊緣。

這裡交通不便，人迹罕至。不過韶甯住的出租屋也在市中心外，距離學校不遠，走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秋風蕭瑟，她捂緊外套，公路旁偶爾有一兩輛車經過。

由于連環殺手的存在，韶甯難免害怕。她加快了步伐。聽見枯枝落葉被踩碎的聲音，她時不時回頭看。

沒有人跟着她。

她吊着一顆心，想着那個殺手作案應該沒有這麼頻繁吧。

而且新聞裡說，他殺的都是Alpha，大抵和她這個beta沒什麼幹系。

這些話的安慰作用很小。她走得越來越快，最終開始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