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老師。”
韶甯沒有在學生面前有過窘迫。她刻意地避開如影随形的視線,“哪有正經學生學這個。”
“我們是正經關系嗎?”殺人犯好奇問。
“……”她憋不出一句正經話,聲音細弱蚊蠅:“我們沒有關系。”
“老師說什麼?我聽不清。”
他靠得很近,氣息吐在韶甯頸窩。她穿的睡衣領口寬大,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沒有扣上,睡衣兜帽邊緣下垂的兔子耳朵軟趴趴的吊在背後。
韶甯攏了攏睡衣領口,他垂眸,看見她沒遮住的小片肌膚泛起一層粉紅。
“哪有學生這麼對老師的。”她看不見他的眼神,莫名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他是殺人犯,能有好意就怪了。
殺人犯在等韶甯做決定,她胸腔擰着一股氣,不願意低頭。樓頂僅有的兩個客人僵持着沒有說話,夜裡隻能聽見街道中車輛飛馳而過的聲音。
‘叮咚’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
是她的鈴聲。韶甯反射性摸向自己的兜,摸到腰上才發現這套睡衣沒有兜。
她的手機被面前的殺人犯拿走了。
“不早了。要麼陪我吹一夜冷風,要麼教完就走。”罪魁禍首骨子裡透着惡劣,他裝模作樣地抱住雙臂,“天好冷啊,吹一夜會感冒的吧。”
韶甯兩手空空,糾結說:“我的手機還在你那。”
他大大方方地張開雙臂,“你可以搜身,把它拿走。”
她目光在他簡便的衣裝上流連,下定決心後閉上眼,踮起腳尖。
好學生殺人犯配合地彎腰。
她完全是撞了上來。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唇瓣嗑在牙齒上帶來的疼痛。
“嗯……”
他悶哼一聲,身體小幅度地後退。為了站穩,他伸出雙手,抱住了韶甯。
女人的骨骼大小和脂肪分布和男人的完全不一樣,她的腰肢要細得多,很輕松就能扣住。
殺人犯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配合她的動作,張開了唇齒。
韶甯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她的吻技青澀,還得顧着搜身,一分心就顧不得上面的事情了,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搭在他腰間的手。
她的手偷偷滑進了殺人犯的衣兜裡,沿着精瘦的腰往下摸。
手停在關鍵位置,應該是找到了。
韶甯拿出手機時勾到了衣兜,牽動上衣,正巧耳側風呼嘯而過,足以掀起擋住他上半張臉的兜帽。
他伸出手,蓋住韶甯的眼睛。她的睫毛密且長,像蝴蝶的羽翼,掃過手心。
她一時忘了原意,手僵在原地,感受到他的兜帽滑落了。
韶甯的心跳聲落空了一拍,學習能力遠超他人的殺人犯很快占據了主導地位。
耳側響起細微的水聲,韶甯舌尖發麻,想要出去時面前人收緊了雙臂,她被完全禁锢在他懷中。
他吻得極深,韶甯畏懼這種被索取的感覺。
視覺受限的她受驚收回手,想要後退。
腳步退無可退,韶甯的背抵住了矮牆,上半身向後仰,頭發從臉側劃過,在高樓的風中如浪起伏。
他一手扶着她的後腦勺,手指特地繞上柔軟的長發,任它們從指縫穿過。
殺人犯閉上眼。作為初學者,他将全身心都投入這個吻。
在第三次磕到韶甯的唇瓣後,他學會了收起力道,小心翼翼地伺候她驚慌失措的唇舌。
韶甯抵抗的動作變小,自暴自棄地被他吃着舌頭,偶爾他退出來,伸出猩紅色的舌尖舔舔在她沾着水光的唇瓣,再親親她,開啟第二個吻。
手機聯系人沒有繼續給韶甯發消息,樓台隻剩下豎起耳朵才能聽見的水聲。
溫孤辛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以及,體内紊亂的電流。
他放在韶甯腰間的手指收緊,抓住了她睡衣一角。
然後輕輕下放,牽上韶甯垂在身側的手。
她的手被風吹得發涼。然後從他們肌膚相貼的地方開始變燙。
他指尖也跟發燙,就像冬日裡和幹燥的衣物觸碰,靜電在指尖炸出的火花。
溫孤辛始終沒有松開手。多巴胺凝結成細軟的電流,它們從五指分散,仿生人的身體不自主地開始顫抖。
中樞運轉,溫孤辛聞到了信息素的紅酒氣息,身體脹得難受。
韶甯也聞到了,緊貼的身體感知得一清二楚,她強硬地甩開他的手,抵着他下壓的胸膛,試圖反抗。
溫孤辛退出來,分開時才嘗到嘴裡的血腥味。韶甯撞上來的那一下,還把他唇瓣咬破了。
等帽子戴好後,溫孤辛放下遮住韶甯眼睛的手。
低頭,看見韶甯睜開眼,她的眼睛蒙着冬日裡的霧。
若明若暗,正映着他。
帽檐下的眉眼怔忪,他放松了抓住她衣擺的手。
韶甯攥着手機,轉身往樓梯外跑。
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等下一陣風到來的時候,他伸手摸了摸被咬傷的唇瓣。
一瞬間拔地而起的激情全部退散,她離開後,這裡隻剩下細密的疼痛。
為了拟态人類,他的痛覺神經很發達。
但模拟依伏神經核的快樂中樞卻天生具有缺陷,它變得異常遲鈍,出了差錯。
按道理說,人類的依伏神經核應該對獎賞、成瘾性物資和性等刺激有反應,而非單一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