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讓我離開？”韶甯問。

“再等一下。别這麼無情嘛。”殺人犯餍足，僅聽聲音都知道他心情很好，仿佛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他知道韶甯現在最大的願望不是這個，大發慈悲地問：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去死呀？”

“沒有。”韶甯一整天都在說謊話，小幅度搖頭。

他自顧自地提起丢在地上的毛絨包包。韶甯畢業就在用這個包，包的外皮被洗得發白，絨毛有部分已經掉了。

優雅完美的手在裡面翻翻找找，她的唇膏、口紅、護手霜等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被翻出來了。

韶甯手指攥得發白，手腕上珠子的冰涼侵入五髒六腑。

“啊——找到了。”

他找到了一把精緻的蝴蝶刀。刀身大概七厘米長，刀鋒銳利平滑。

“你想讓它殺了我？是不是有點太為難它？”他轉了轉手中的刀。

韶甯身體一顫，她感受到刀鋒貼在自己臉側，下滑，落到脖頸最脆弱的地方。

晚課後的記憶又回到韶甯腦海裡，殺人犯讓她對準這兒，殺了張浒。

手腕上的手铐銀鍊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的腰被肌肉線條勻稱的男性小臂攬着，退無可退，被領帶遮住的眼睛下意識閉緊，貼在脖頸處的刀突然移開了，被塞到了韶甯手中。

殺人犯乖順地俯低身體，低下頭，讓韶甯手中刀鋒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刀鋒和動脈隻隔着一層薄薄的皮肉。

“不想殺了我嗎？”他問。“殺了我，你就不會被殺人犯糾纏，也算是為社會清除了一大害蟲。”

她的手被向下摁壓，韶甯感受到刀鋒在皮肉上壓了一道血痕，動脈跳動的頻率從刀鋒傳到韶甯手指神經感官。

“從這裡切下去，我的血液會濺到車窗上，三十秒後，我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韶甯沒有殺人的膽量，她想要讓殺人犯伏法，而非自己對他處以私刑。

他的呼吸加快，脈搏越來越明顯。

韶甯意識到他的性命全都托付在這把蝴蝶刀上，她不知道他用意何在，如果自己用力，切下去，殺人犯死了，警察會判定她自我防衛嗎？她有證據證明他的身份嗎？

他到底要幹什麼……思緒一亂，他手上忽然用力下壓，刀鋒割破皮肉，溫熱的血液從蝴蝶刀流進韶甯的指縫。

“啊！”

她吓得尖叫，刀被丢了出去，摔到車底。

“我今天對你這麼過分。讓你砍我一刀，等價交換。”

“不小心切深了，我有點虧。所以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殺人犯單手捂着傷口，血液從他指縫流到手腕處的西裝，浸潤一大片高檔衣料。

現在是他第三次去親她。

韶甯被變态反複無常的性格吓到崩潰，她咬上他湊過來的唇瓣，殺人犯吃痛，仍舊沒有松開她，嘗到了腥甜的血腥味也不松開嘴。

就像被瘋狗死死盯住了一樣，無路可逃。

直到他的舌尖和唇瓣都被韶甯咬破，脖頸還在汩汩的流着血液。殺人犯終于放開了她，疼痛使他意識更清醒，享受着來之不易的快樂，心情頗好地用手指擦去她唇邊的水痕。

韶甯看不見，聞着血腥氣快要崩潰：“瘋子，你要死了！”

“你簡直就是……你簡直瘋了，”她吐出帶血的唾沫，手腳并用，又踢又打，掙紮着要跳下去，“瘋狗！”

他湊過來的臉又挨了一個巴掌，火辣辣的疼。殺人犯坐直身體，眼神陰沉沉地盯着韶甯，倏爾彎着唇線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把韶甯的碎發别到耳後。

“對啊。”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韶甯一下子靜下來。他現在越是平靜，她越覺得害怕。

“我是一條主人沒有戴上項圈，會咬人的瘋狗。”

粘稠的視線裹住韶甯全身。

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瘋狗舔了一遍。

舔了她一下，狗就想要張開嘴，咬她一口。咬住她，瘋狗就不會松嘴。

他要把她慢慢地、細細地，全部吃下去，不吐骨頭。

“真想讓你一刀割破我的喉嚨。不然我一看見你，就像畜生一樣會發.情，搖着尾巴吐着舌頭，每時每刻都想和你親嘴。”

Alpha發情的時候不就和畜生一樣嗎？他想。

“要是你是omega就好了。”她聽見殺人犯歪着頭，一字一句說：“想在你體内成結，灌滿我的東西。既然你這麼喜歡哭，到時候一定會哭到崩潰吧。”

“就算你被其他Alpha标記了，我也會把你壓在床上，強制洗去他的氣息。”

“除非，”他頓住，貼在韶甯耳朵邊:“除非讓我死在你的身上，心甘情願。”

韶甯擡起手，她又要打他了。

他把臉湊過來。

她放下了手。

他失望地直起身體。“幹嘛不打？”

“你到底想要什麼？”

簡直是死變态受虐狂。

“狗嘛，當然是想要項圈。”溫孤辛替韶甯解開了手铐。

多施舍他一點，他就會變成一條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