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有看到藍波嗎?”澤田綱吉還沒推開門就扯高了嗓子追問。
不管孩子或者丈夫,要找什麼東西都會過問家中的成年女性。
母親是最能知曉家中境況的人物。是幕後辛勤奉獻,默默無聞的君主,卻不被計入社會勞動力。
“藍波啊……”澤田綱吉的母親澤田奈奈不負衆望,為奔忙的孩子解疑答惑。“他被碧洋琪帶出門了,碧洋琪說有朋友約了她們。”
“好的,謝謝媽媽。”澤田綱吉沖出了家。
“真是的,這孩子長這麼大了,依然冒冒失失的。要什麼時候才能變成像他爸爸一樣沉穩的大人呀。”想起心愛的丈夫,澤田奈奈心裡跟抹了蜜似的,不由捂着臉傻笑。
笹川了平給出線索,說京子說過今天隻會在學校旁邊轉轉,不會去其他的地方。
山本武去三浦春的學校打聽,聽她的同學說,之前開了兩條街店鋪的老闆娘約了她們。
“京子、三浦春、和一個穿着奶牛服的小孩子?”笹川京子的朋友黑川花咬着爆米花回憶,為一路問過來的獄寺隼人提供思路。
她傍晚看到了老闆娘和她們一群人在一起看電影,算是佐證了山本武得到的消息。
半個小時後,澤田家。四人一碰頭,心事重重地來到老闆娘的家。
他們敲門沒得到回應,急不可耐的笹川了平擔憂妹妹心切,一拳打破大門,破開了洞,手伸進去開鎖。
說着“這樣不好吧”的澤田綱吉跟着進去,苦惱地想着晚點找裝修師傅來修。他們在客廳拿到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着【邁出了第一步。然後呢?被卷入風波的幼小的偵探們。】
獄寺隼人的臉黑得厲害。
親愛的妹妹危在旦夕,笹川了平焦慮得要暴走了。
“老闆娘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她不會、絕不會綁架了京子他們,對他們下手的!”這麼說服着自己的澤田綱吉,再不願意接受也無濟于事。
沉重的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幾名沒接受過親友背叛的學生們拒絕面對。
現在,比起老闆娘是否真的會對藍波他們下死手,更重要的是下一步,老闆娘他們的人在哪裡。
要解救碧洋琪幾位人質,至少得先知曉他們身在何處。
“我想,我知道了。”平時一臉爽朗的山本武,在攤開來的周邊地圖駐足。
他抽出從父親拿來的竹刀,抵住底闆。刀子的本體是一把戰國時代流傳至今的寶劍,時雨金時。
穩固的劍柄握在手中猶如土堤修築,颀長的劍身勝過不謝的松樹。在日光照映下煥發出冰藍的光澤。山本武拿起沙發上折了一角的宣傳廣告,上面有塊位置畫了個圈,對應學校附近的一座廖無人煙的大山。
心焦如焚的幾人往山那邊出發,卻運氣不佳遇上了天落大雨。
紮營野宿的人們紛紛躲避,有的好奇地瞅着他們幾個學生往深山裡頭去。縱有闊葉樹指路,沿途所見景觀肉眼可見的蕭疏。
抵達山頂時,距離綁票限定的時間,隻剩下三個小時。密集的雨水讓四周籠罩了一層白色霧霭,分辨不出路況。四個人焦躁難當,繁盛的群山卻依然被無盡的綠色吞沒。
“可惡!”自聽聞妹妹下落不明的噩耗伊始,笹川了平凝重的表情就沒有松懈過。他一拳砸在裸露的山體面前,赫然砸出一個黑簇簇的通道。
山内部藏着一個基地。認知到這點的四人,毅然決然地踏進去,赴這場老闆娘為他們親身打造出來的,以背叛為源頭,用拉扯的羁絆實行綁票的試煉。
“敢傷害京子的人——”笹川了平面部線條冷硬,像是冰箱裡放置隔天的面包片,冷硬到幹巴的程度。“不管是誰,我都極限地不會放過他!”
“正好。”
一天奔勞下來,澤田綱吉心力交瘁。疲憊到極點的心反倒觸底反彈。他握緊了拳頭,“我也有話要當面問問老闆娘。”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與老闆娘見面了。
當闖關的四人過五關,斬六将,走到通道的盡頭,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道路分叉出了上、中、下、直入四條通道。分叉口正上方橫着一塊高清大熒幕,顯示出他們焦急尋找的老闆娘的身影。
“可喜可賀,你們終于走到這裡了。”
褪去溫柔面色的老闆娘,和以往留給他們的印象相去甚遠,仿佛冬日裡刺骨的風,清晨凝結出的霜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實際上是由冰雕制作而成,靠近了能體感到寒冷,碰一下就能明察出冰凍。
她平淡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同樣摻雜着寒冬料峭的冷意。是霧天裡的月亮,高懸于頂,遮掩在薄雲之後。纏在她頭側的通草花,似乎也蘊意着凋殘。
“你們太慢了,等得我都沒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