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淨的湯浴争吵不休,本着非禮勿視的念頭轉過了身的風,忍不住出招。他一拳激起千層浪,遮蔽衆人視線的同時,邁着小步伐,短手短腳地領着世初淳往外走。
由于身高低矮,仰頭看人時,可愛到無以複加,令人激增下一秒就抱起來舉高高的念想。
在一堆吵吵嚷嚷的雜音裡,女湯裡的碧洋琪、一平、庫洛姆、三浦春、笹川京子、彩虹之子們擦了擦臉,感慨隔壁場子好熱鬧。
日月跳丸,寒來暑往,世初淳迎來了她喜好的、向往的和平生活。
一平和藍波被世初淳和澤田綱吉聯手送去幼兒園讀書,送完小孩上學的世初淳歸家,瞥見雲雀恭彌養的小黃鳥,在他的頭頂紮窩。
小黃鳥長成一團,養得胖嘟嘟,像是一顆黃色的球。原本是六道骸陣營裡的寵物。
在六道骸與雲雀恭彌進行對戰後,小黃鳥被雲雀恭彌收服,并在風紀委員長的教養下,學會了唱并盛中學的校歌,還聰敏地學會替主人傳遞訊息。
它還有個可愛的名字,叫做雲豆。
躺在藤椅前的雲雀風紀委員老神在在,世初淳沒忍住伸出手摸摸可愛的小黃鳥。
遺憾的是,回避陌生人的雲豆飛了,她摸到了雲雀的頭,還把人摸醒了。
世初淳假裝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欲蓋彌彰,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抱歉。我隻是想碰碰雲豆,你繼續睡吧。”
“你隻想摸雲豆?”
許是她的言語,太能挑起一位年輕氣盛,平時還争強好勝的人的勝負欲,雲雀恭彌一把奪回她的手,放在臉頰邊。
由于初醒的緣故,女人隔着手套也能觸摸到那股溫涼的體感,放眼望去,平日清清冷冷的風紀委員長,整個人有種冰雪消融的柔和感。
好似和煦的黃昏清清涼涼的風,面頰無意識在她的手套心處蹭着。
惺忪的眼皮耷拉着,頭頂上缭亂的頭發還沒理正。呈現出一種似醒未醒的倦怠感。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過雲豆?”
勝負欲,或者說,公主病?
聽到落花聲音都能醒的雲雀恭彌,确乎是要比童話裡的豌豆公主殿下還要公主。世初淳飄忽了下思緒,忽然想到了網傳的鑒定迪士尼公主的方法。
除了沒有魔法長發,也沒受過詛咒外,雲雀恭彌擁有着魔法的雙手、小動物親近、曾經被人下毒、被綁架,難題靠男人,也就是他自己解決——
是諸多buff加成的集合體。
綜合考慮,雲雀恭彌是貨真價實的公主沒有錯。
“您自然是最好的。公主殿下。”
“……你找死嗎?”
徹底睡醒的雲雀恭彌,像被火星燙着,三根手指一放,松開了她的手。
而後又在空氣中,略微攏起,仿佛在眷戀遺失的溫度。
和裡包恩先生預想的那般,不管澤田綱吉本人的意願如何,他身在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上,就會不斷地把他與他的守護者們卷入各式各樣的風波。
永無消停之日。
打響名聲的彭格列少年團,徹底聞名于世。
澤田綱吉奔赴意大利本部,參加繼任儀式,正式擔任彭格列首領并接受内部要務。
黑手黨内部事情忙得他團團轉,他的父母澤田家光和澤田奈奈,随即一同轉去了意大利就職。
澤田綱吉在臨走之前,向世初淳再三承諾會定期回來看她。
相識的人,總歸是要離分。縱有再多的不舍,也隻能接受命運的安排。一個成熟的大人,就是通過一次次和親近的家人朋友們告别成長而來。
她是被當成了老無所依的孤家寡人了吧。世初淳思量着。
以為握着她手的這位,就是被她一手帶大,現如今即将遠離家鄉的遊子。暢想着兒大不中留的戲劇性回答,是否能消解心中難以言喻的煩悶。
人們常常說成長就意味着别離,那能不能不要成長,不要别離?
讓相愛者,守在一處。親和的人,攜手共度餘生。莫要平添出幾何的冤孽同波折,僅在靜水流深的生涯,用一點一滴的時光诠釋何謂真摯。
莫名有種被可憐的感覺的老闆娘,向澤田綱吉表示她會按時給他寫信,寄禮物,讓他寬心。
放學的鐘聲響起,期望握住的雙手,亦難免落入松開的定局。
再漫長的校園時光,終歸會迎接落幕的一天。再依依惜别的人,也免不了分離的一刻。
熱血的少年奮鬥,終究會随着成長而消減。畢業了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地離開學校,離開并盛町,唯有一心守護着并盛中學的雲雀恭彌留了下來。
世初淳問長至青年的風紀委員長今後打算,雲雀恭彌擦着時隔多年,仍舊保養如初的浮萍拐,直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