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動靜,她急忙上前,迎面看見頭破血流的雨姚,大驚失色。
栀绾把人送到了,就扭身走了,獻芹也不敢多問,一疊聲的招呼霜池等人出來。
霜池玉帳見了雨姚的慘狀,又驚又怒,槐聽見動靜出來瞧了一眼,抱着胳膊說:“不中用了,活不得了!”
玉帳狠狠的瞪了槐一眼,對獻芹道:“我去尋小尹。”說罷,就步履匆匆的走了。
槐一扭身,回去睡覺了。
倚熏也出來了,她思慮了一番,上前對獻芹道:“先将少妃安頓下來吧。”
獻芹點頭,與霜池倚熏一起扶了雨姚進殿内,為她擦身更衣,清理額頭的傷口。
雨姚半路上醒了一下,看見獻芹,她微微一笑,又昏睡過去。
倚熏奇道:“少妃笑什麼?”
獻芹埋頭做事,不理她。
倚熏好生沒趣,就不肯幫忙了,走到一旁張望。
過了一會,玉笙果然來了,又帶來了瘍醫,倚熏連忙迎上前:“小尹可來了,少妃半夜被送回來,頭上好大的一個口子,頭發也少了一绺......“
玉笙沒功夫理她,急忙讓瘍醫診治,瘍醫看了一回,說:“不妨事,皮肉傷,看着吓人,躺幾日就好了。”玉笙松了一口氣,想起自己的計劃被打亂,又十分煩悶,胡亂掏出一串瑪瑙珠子給瘍醫,“莫藏私,弄些好藥來。”
瘍醫連連保證“藥到病除“,然後就走了。
玉笙留了下來,就坐在雨姚身旁,夜色越濃,倚熏熬不住了,也回去睡覺,玉笙擡頭,見獻芹、霜池、玉帳眼巴巴的守着,便請她們回去歇着,“萬事有我。”
三人皆不肯走。
獻芹含淚道:“患難見情義,有小尹相助,少妃也有靠了。”
霜池也噼裡啪啦的誇獎玉笙。
玉帳一言不發,默默的守着。
玉笙和她一樣沉默,并不居功,隻一瞬不瞬的看着雨姚,仿佛看着一件極為珍貴的寶物一般。
過了一會,瘍醫遣了個雜役送來一碗湯藥,還有一包藥粉,“湯藥喝下去,藥粉撒在傷口上。”
玉笙扶起雨姚,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一點點的把藥喂了下去,然後又将藥粉敷好。獻芹等人想幫忙,都被他擺手拒絕了。
獻芹歎道:“小尹對我們少妃情深義重。”
霜池也跟着說:“你真是個好人啊。”
玉帳一言不發,看着雨姚的傷口發呆。
天亮的時候,雨姚還是沒有醒過來,玉笙怕呂氏找事,悄悄的走了,他走了沒多久,就遣白鹭送來一匣子的滋補人參。
獻芹取了一根,又殺了一隻母雞,在後院搭了個簡單的竈,為雨姚炖湯,以免槐生事,其餘的人參就交給玉帳收好,“這是給少妃補身子的,不可讓槐奪了去。”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人參雞湯的味道太香了,槐聞着味兒來了,見一鍋油亮亮的母雞湯,裡頭滾着一根人參,頓時眼睛都綠了,上前就要端走。
獻芹擋在前頭:“這是少妃的藥!你跟個病人搶麼?”
槐怪叫:“我養了那小蹄子一場,我還喝菜湯呢,她哪裡配喝雞湯!”說罷,又要來奪,獻芹急忙推她,罵道:“你也太歹毒了,少妃待你不薄,你總要害她!”
槐大叫:“我怎麼害她?她自己若是行得正,我害的了麼?我就要喝!快給我!給我!”
槐膀大腰圓,獻芹眼見着節節敗退,就大叫霜池過來幫忙,霜池跑過來,見了這一幕,二話不說,上前就踹了槐一個窩心腳,槐冷不防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惱羞成怒的打滾:“我不活了!雞湯都舍不得給我!我餓死便罷了!”
獻芹冷笑:“你省點力氣,少妃顧忌禮法,不肯與你計較,我可不慣着你!”
槐聽了這話,一骨碌爬起來,叫罵:“待那蹄子死了,夫人必會治死你們!等着吧!”槐狠狠的啐了一口,跑去瓊苑告狀去了。
瓊苑裡頭是栀绾當家,聽說槐來告雨姚“偷喝雞湯“,栀绾冷笑:“少妃喝不得,她一個賤人就喝得麼?夫人才消氣,這老貨又來煽風點火了!”說罷,讓雜役把槐打了一頓,打的槐屁滾尿流,隻得回聽弦館去了。
她一進去,正好看見獻芹端着香噴噴的雞湯往雨姚房裡走,她氣的不打一處來,又不敢與獻芹吵,回了住處就把倚熏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坐在房裡思春呢?不要臉的賤婢,公子玩玩你!你還日日擺出這等模樣!”
倚熏隻當她在唱歌,心裡卻琢磨着,“何時才能夠離了這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