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姚不理會她,顧自和獻芹她們說話。
槐簡直要氣歪鼻子,想站起來嚷嚷,船自然又搖晃了一下,公孫隴坐在船頭,不耐煩的回頭:罵道:“再多事,就滾到水裡去!”
槐頓時啞了口,不動彈了,一旁的陵兒見她吃癟,心裡覺得痛快,又見雨姚也不理論,就暗自道:“少妃哪裡是真看重這老貨?不過面子情罷了......”
想到這兒,她越發的看不上槐了。
另一隻船上,獻芹也對雨姚說:“這個槐不是省事的,少妃何必帶上她?”
雨姚道:“留她在此處,隻怕被兵士捉去,反而麻煩,且帶她走遠些,若是安分便罷,若是生事,我自有辦法打發她走。”
獻芹也笑了。
玉帳吃過一回虧,斟酌着開口:“萬一君上怪罪.......”
霜池貼着她的耳朵,小聲道:“君上又不來接咱們,管的着麼?”
玉帳恍然大悟,對霜池說:“你有時候蠢的死,有時候怪聰明的!”
霜池大叫:“我橫豎比你聰明!你細想去!”
一番話說的衆人都笑了,此時順風順水,兩隻船向着下遊而去。
雨姚坐在船上,一邊與衆人閑聊,一邊看着岸邊的景象,隻見沿途村落大多無人了,大概消息傳播開了,衆人皆逃命而去,路上倒是時常能看見有人扶老攜幼的奔走,不知要去往何處。
此時,路上的行人也看見了船了,紛紛停下腳步,駐足觀看,遠遠瞧見雨姚身上亮麗的彩衣,都說:“啊呀,船上瞧着是貴人啊!”
有的人反駁說:“貴人怎的坐這樣的船?”
有的人接話:“想是刀兵起了,貴人也逃命去也!”
還有人沖着船叫:“貴人日日吃珍珠睡白玉,也怕死嗎?”
雨姚雖聽不見,卻也知路人都在看,她看向同船的燕客:“勞你搬些青草堆到我這兒。”
燕客忙照做了,雨姚撿起幾根草,攏成三束,編成麻花辮兒。
霜池在一旁瞧,笑嘻嘻的說:“少妃編這個做甚?做假髻麼?”
雨姚搖了搖頭,說:“這樣編的草繩紮實些。”
獻芹玉帳聽聞,默默的撿了草來編織,霜池也就跟着編,嘴裡叽叽咕咕的問:“少妃要綁東西呢?”
雨姚逗她:“綁了你,給山大王做夫人去。”
霜池壓根不怕:“山大王哪裡肯要我?還是讓獻芹去吧。”
獻芹伸手要擰她,霜池連忙告饒,一時間,衆人都笑了,船上無事的衆人就都編草繩了,雖不知用途,但也并不多問。
燕客此時不用劃船,也在編草繩,他的手頗巧,紮出來的草繩比雨姚的還好,又順又結實,雨姚看了一番,笑說:“你這手藝甚好。”
燕客說:“家父是蔑匠,若是他老人家來編,比我編的還好呢。”
雨姚笑着說:“這也是巧了,可要多勞你了。”
燕客忙道:“為少妃效勞,不敢言辛苦。”
雨姚說:“我等遭逢此亂,皆為生死之交,不必如此客氣。”
燕客又是一拱手,不過神情已是明顯放松了許多。
另一隻船上,公孫隴看着雨姚和顔悅色的與燕客等人說話兒,心裡不得勁,暗道:“這二人眉來眼去的,莫不是有私?”
他又瞟了一眼雨姚的肚子,越發的浮想聯翩,竟是出了神。
他正想的起勁兒,突然腳下放了一束草,身旁的伐柯道:“少妃方才命我等也編草繩。”
公孫隴火冒三丈,踢了一腳那草,又甩了伐柯一個耳光,“我是什麼身份!這事兒隻好你們這些奴才去做!”
伐柯被打的臉腫了,可不敢還口也不敢還手,自己默默的編了起來。
槐也分到了一些青草,她見公孫隴這般使喚伐柯,就覺得自己也可以使喚陵兒,于是把草扔她腳下:“快替我編了!”
陵兒手上隻忙自己的,槐見狀,越發的不滿,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她身上濕漉漉的,十分不舒服,于是又推了推陵兒:“取幹淨衣裳出來我換。”
陵兒一邊編草,一邊敷衍:“包袱堆的緊緊的,怎麼取?況且又有男子,你老人家當衆脫個赤條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