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池笑嘻嘻:“誰學這勞什子......”
衆人用罷了早飯,都坐在窩棚裡歇息,霜池去找葵菜了,雨姚閑來無事,問玉帳,“周邊的芋、菘菜有多少,大概能吃多久?”
玉帳早記在心裡,說:“水邊上都是芋,比山下的大多了,吃一個月也是盡夠的,水裡的魚也有不少,隻是菘菜不多了,算上野姜野葵之類,至多三五天吧。”
雨姚點了點頭,說:“等獻芹回來,咱們走遠處轉轉,我記得往上遊走不遠,有一片野蔥.....”閑話了幾句,雨姚提議出去走走,“總這麼坐着,怪累人的。”
玉帳連忙把她扶起,兩人往外走去,路過侍衛時,侍衛都問雨姚的好兒,伐柯也是如此,唯有那公孫隴冷着臉,張口就問“少主替我祈福了不曾?”。
玉帳冷笑,說:“若是少主不管,孟郎這會子還在草裡窩着呢!”
公孫隴想起自己這洩瀉比昨日似乎好了些,雖還拉綠的,好歹沒血了,次數也少了許多,于是扭頭不說話了。
雨姚沒說什麼,帶着玉帳走開了,玉帳邊走邊對雨姚說:“翻眼賊!嘴裡吃着少主的鹽,眼裡就沒人了。”
雨姚笑道:“何必管他?”
玉帳見雨姚那笑,心知這公孫隴必定日後還有苦頭,心裡就爽快了許多。
兩人走到溪邊,雨姚仔細看了一會,果然沿着溪邊皆是芋,她笑着指着那些芋說:“這些芋是我那姐姐帶進山裡種的,我也幫着種了幾棵,靠水倒是長的更好些,當年離開此處,還沒有這般多。”
玉帳也笑了:“這是老天眷顧。”
雨姚站在水邊,因見水邊一條大魚往下遊,于是越發的追了幾步,突然,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的臉色變了,立刻擡起頭四處看。
玉帳見狀,忙問:“可是不舒服麼?”
雨姚看了周遭半晌,看不見什麼異常,說:“沒什麼,我方才恍惚覺着,有什麼東西遠遠的瞧着咱們似的。”
玉帳唬了一跳:“莫非是野獸?那咱們快回去吧!”說罷,攙扶着雨姚往山洞裡走。
走進了山洞前的籬笆,雨姚突然說:“我覺着不是野獸。”
玉帳見山洞裡皆是侍衛,都是壯丁,心裡松了氣兒,輕快的道:“咱們這麼多人,是人是鬼,誰敢招惹?”
雨姚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心情也好了許多,正說着話兒,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霜池連滾帶爬的往山洞這兒狂奔,嘴裡大叫:“有死人!有死人!啊呀!好吓人呀!”
雨姚心裡又是一跳,玉帳連忙迎上去,抓着她的胳膊:“慌什麼!莫要唬着少主!什麼死人?男的女的?”
霜池哆哆嗦嗦的比劃,說:“不,不知道......我在那邊的溝裡找,找葵菜,冷不防瞧見一叢芋葉兒,我就想挖,誰知,誰知挖出一個這麼長的手骨頭,手上還帶着個銅手環兒......好吓人!”
雨姚聽了這一番描述,心中一陣恍惚,塵封許久的畫面湧上心頭,她愣神的功夫,侍衛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有的說:“莫非是遭了野獸?”
還有的說:“莫非遇見歹人了?”
雨姚沉默了片刻,說:“不要緊,那骨頭我當年就見過,隻有一截子手臂,聽說是個獵戶,遭了熊咬下來的,胡亂埋在那兒,大概是被野物扒拉出來的。”
霜池結結巴巴的說:“那,那人......”
雨姚道:“那人死了,送去斂屋發送,他家裡人領了屍首就走了,無妨,不要去那邊了。”
霜池連連點頭,哭喪着臉說:“我哪兒也不去,隻跟着少主便是!”
這件事兒就這麼過了,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公孫隴不聲不響的聽見了雨姚的話兒,對伐柯說:“咱們這少主,真是吃過見過,也不知她背後有多少事兒呢。”
伐柯不敢接話。
公孫隴心裡自有盤算,也不說了。
雨姚安撫了霜池,就帶着她和玉帳在桂樹下坐着,霜池小心翼翼的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葉子包兒,在地上攤開,隻見裡頭是一些深紫色的漿果,“葵菜沒找着,找着了這些漿果,不是那死人地方的,是在籬笆外頭的角落裡,我嘗了,又酸又甜,少主也吃些!”
玉帳罵道:“要死!什麼東西都敢下嘴!還敢帶來給少主!你也不怕吃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