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柯聽出點意思,登時不敢開口了,公孫隴見伐柯不說話,惱怒之心甚至比對着燕客還甚,大罵伐柯:“畜牲養下的!背主的歪刺骨兒!你不得好死!我必要砍了你的頭喂狗.....”
伐柯被罵的臉色發白,躲到邊上去了。
此時,燕客已是将公孫隴捆了個結結實實,公孫隴心裡越發的涼,躺在地上,仰着頭半是威脅半是哀求的說:“少妃!少妃!我再混賬,也是君上的侄兒!君上派我護衛,少妃這般對我,就不怕君上怪罪麼?”
雨姚吓他:“這些身後事,孟郎就不必挂心了!”
公孫隴一聽,唬的魂飛魄散,嘴裡立刻越發的軟了:“少妃!少妃饒命!我再不敢說瘋話了!求少妃饒了我一命啊.......”
獻芹嫌他聒噪,薅了一把野草,塞在他嘴裡,公孫隴滿嘴"嗚嗚嗚",眼神十分驚恐,雨姚命燕客将公孫隴捆到籬笆上,然後走到溝邊上看死熊。
燕客就拖着公孫隴往籬笆處拴了,公孫隴見雨姚不理會,就暫時放下了心,突然瞧見自己恰好與那狍子拴在一處,登時覺得奇恥大辱!
怒火又死灰複燃,惡狠狠的瞪着拴他的燕客。
燕客與他目光交接,心裡也來了火氣,說:“孟郎日日叫罵畜牲,大概料想不到這一日吧。”
公孫隴簡直要氣暈了,奈何嘴裡嗚嗚說不出話兒來,燕客心裡覺得痛快了些,起身走到雨姚身邊。
雨姚正拿着一根木棍兒戳黑熊的眼睛鼻子,果然一動不動,死的透透的。
燕客皺眉道:“不知這畜牲的同伴可會來尋仇。”
雨姚搖頭:“這熊都是獨居,至多母熊帶個崽子,如今既然死了,就不會來了。”
燕客會意,沉着道:“這背後之人必定還有後手。”
雨姚笑了笑:“見招拆招罷了,你帶人把這死熊拖上來,正好做幾天口糧。”
燕客也笑了,招呼幾個人,小心翼翼下到鴻溝裡,避開竹刺,清理出活動的範圍,然後合力托起那黑熊,連牛等人站在上面幫着拉拽,終于把黑熊拖了上來。
雨姚圍着黑熊轉了一圈,說:“這熊還算肥,先剝皮吧,這幾日就吃它了。”
霜池這時候也來了勁兒,叽叽喳喳的問雨姚:“少主,熊肉好吃麼?肥的好吃還是瘦的好吃?”
雨姚笑着說:“肥瘦相間的最好吃。”說罷,又對連牛道:“辛苦你帶人将這熊拆肉卸骨,骨頭砸出骨髓熬湯,也加些肥瘦相間的肉,除了今天吃的,剩下的肥肉熬油,瘦肉抹重鹽腌了,千萬記得多加蘇葉,不然這湯可就腥了!對了,熊的獠牙莫要丢了,拔下來給我。”
連牛連忙應下了,帶着人熱火朝天的忙碌了起來,雨姚舒了一口氣,目光定在那公孫隴身上,公孫隴此時也在看雨姚,他還覺得雨姚顧忌他的身份,不敢動真格兒的,也就有了幾分有恃無恐,嘴裡還塞着草呢,竟是翻了個白眼,又四處亂看。
獻芹低聲對雨姚說:“少主,如今已是撕破了臉面,不能再留他了,留也留不住,留也是個禍患!也不能攆他走,雖說山林裡猛獸多,但若是他僥幸逃脫,洩露了咱們的所在,滅頂之災就在眼前啊!”
雨姚聽出意思,沒說話。
獻芹想了想,又說:“若少主不忍心,便由我來做。”
雨姚說:“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喜開殺戒的,你且看我如何叫他二人心服口服吧。”
獻芹摸不着頭腦,隻得罷了,雨姚吩咐了她幾句,又說:“忙了半日,我也乏了,這兒勞你照看,我去歇一會吧。”
獻芹忙招呼霜池,“服侍少主歇息去。”
霜池蹦蹦跳跳的過來,攙扶着雨姚往山洞裡去了,那公孫隴本以為雨姚一會兒就要與他說話,誰知她竟拿起腳來走人,心裡就焦急,咬着嘴裡的草,嗚嗚的亂叫。
伐柯觑着雨姚走了,就走到公孫隴身旁,伸手想把他嘴裡的草扒拉出來,一旁的獻芹冷笑一聲,伐柯一抖,就不敢動了。
公孫隴怒目看向伐柯,伐柯左右為難,小聲勸:“待會我在少主面前美言幾句,孟郎好歹服個軟。”
公孫隴伸腳踹了伐柯一下,伐柯摔倒在地,好生沒趣,走開了。
公孫隴靠着籬笆,滿心以為雨姚不敢拿他怎樣,心裡就盤算着一旦回去,便要報複,“賤種懷的也是賤種,說不定還是個野種咧!待到回朝,我必要禀告君上......”
他越想越美,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獻芹看了他一眼,心中決定必要尋個機會斬草除根。
雨姚回了窩棚處,一覺就睡到了中午,還是霜池小聲叫喚:“少主!你餓不餓?”
雨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抽了抽鼻子,就聞到肉香,她笑了,對霜池說:“你讓玉帳再加些蘇葉進去吧。”
霜池連忙去了,雨姚慢條斯理的起身,走了出去,果然看見玉帳抓起一把紫色的蘇葉往鍋裡放,又用大勺攪了攪,頓時蘇葉的香氣和着肉香四散,衆人都深吸了一口氣,說:“好香!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