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孫隴自然也聞着味兒了,他早上隻吃了個芋,這會子早也空了,聞着味兒就覺得肚子裡仿佛有個貓兒在撓一般,嘴裡也流出了許多的口水,把嘴裡的草都打濕了。
雨姚瞥了他一眼,命衆人分湯分肉,不一會兒,人人都吃了個肚兒圓,伐柯也吃完了,放下碗,賠笑走到雨姚面前,說:“孟郎已是悔過了,少主饒了他吧。”
公孫隴立刻期望的看着雨姚。
雨姚笑着說:“這樣的好肉,怎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呢?”
伐柯還要再勸,獻芹就把他拉走了,“少主事兒多着呢!”
公孫隴又“嗚嗚”兩句,一肚子的話要說。雨姚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碗筷,問連牛要牙,連牛連忙用一塊大葉子托着四個獠牙過來,“都拔了出來了,也洗刷幹淨了,少主過目。”
雨姚看了看,果然刷的雪白,她把那獠牙用葉子包了,轉頭對燕客說:“昨兒那燒香寨,你可記得路?”
燕客說:“屬下記得。”
雨姚颔首,将那葉子包兒遞給他:“辛苦你再跑一趟,把東西丢在寨子門前就回來。”
燕客一怔,随即明白了,笑道:“屬下遵命。”他接過那葉兒包,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雨姚伸了個懶腰,又去看修好的土牆和鴻溝,她睡覺的功夫,土牆已是夯實了,連竹門竹刺也都收拾妥當了。
連牛笑嘻嘻的說:“這是燕客哥哥的功勞。”
雨姚笑道:“他自然是能幹的,這一路上,多虧了他了。”
這話說的公孫隴火冒三丈,暗道:“果然是奸夫□□!待我面君之後,你便要帶着野種一塊去死了。”
雨姚掃了他一眼,心知他必定沒懷好意,面上卻是從容的很,轉了一圈,又回去歇着了。
公孫隴又氣又餓,一雙眼睛不住的尋伐柯,隻是伐柯見獻芹就在周圍坐着,哪裡敢與公孫隴“眉目傳情”,早就走開了。
公孫隴尋不得人,鼻子都要氣歪了,心裡又給伐柯記上了一筆。
到了下午,燕客回來了,“東西扔到門口,立刻有喽啰拿了進去,我趁機走了。”
雨姚笑道:“這事兒辦的好。”說罷,又對衆人說,“這獠牙拿去,隻能震懾一時,久必生亂,燕客有勇有謀,衆人皆聽他調度,和我是一樣的,若有那自作聰明的,休怪我手下無情!”
衆人肅然,都說:“聽憑少主吩咐。”雨姚又對燕客說:“賊子不日便要前來,你多加警醒,若是短兵交接,不必留活口了。”
這一句話說的殺氣騰騰,燕客卻是面不改色,拱手應下。
公孫隴此時已是被捆了大半日,還沒飯吃,原先的驕橫也是崩塌的差不多了,聽了這話,更是心裡一寒,暗道:“最毒不過婦人心,我且說些軟話買轉她,再做計較。”想到這裡,他跪着朝雨姚磕頭。
衆人都跟看笑話一般的看着,雨姚終于看向他,笑道:“孟郎有話要說?”
公孫隴不停的磕頭。
雨姚便對獻芹說:“叫孟郎開開金口吧。”
獻芹含笑上前,把公孫隴嘴裡的雜草拉扯出來,公孫隴能開口了,便大聲的求饒:“之前是我油脂蒙了心竅,說了些瘋話怪話!少主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這一遭......”雲雲。
雨姚也不接話,就靜靜的聽他嚎。
公孫隴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刻多鐘,伐柯走過來,在一旁幫腔,實在二人是詞窮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巴巴的看着雨姚。
雨姚笑着問獻芹:“若是按照内宮的規矩,犯上者如何是好?”
獻芹冷笑:“若是尋常人,早一條繩子勒死了幹淨,不過到底是公孫,名門之後,又是君上的侄兒,身份貴重,打一百棍子也就罷了。”
公孫隴聽了,頓時面色雪白,他也知道内宮的規矩,更知道這一百棍子打下去,人不死也殘廢了!
伐柯也唬了一跳,暗道:公孫若成了廢人,官場上哪裡能為我說話呢。
那廂,公孫隴是真的怕了,對着雨姚瘋狂的磕頭:“少主看在君上面上!少主看在先君面上!少主看在我父面上!少主放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