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姚說:“我也知道,故而帶着他們來此處,一來山裡清淨些,二來何處有獵物山貨我盡知道,指點衆人,他們倒也信我服我!”
木桃聽到這兒,便知無所施展,化作笑臉:“我不過白叮囑你,若有不好,你隻管與我說,我在漢子面前還能說的上話,到那時,幾十個兄弟站在你後頭,我看誰吃飽了撐的敢亂跳!”
雨姚露出感激之色,木桃越發得意,高聲道:“咱們姐倆有緣分!拿酒來!我與你痛飲一場!”
獻芹忙道:“咱們這匆匆忙忙,倒是沒有帶酒進山。”
木桃說:“我那兒還存了一壇好蜜酒,野蜂蜜拌着好糯米釀出來的,下回我帶來!咱們姊妹不醉不歸!”
雨姚含笑應下了,又閑話了一會兒,木桃打了個哈欠,說:“我也乏了,回了。”
雨姚笑着問:“姐姐住一晚再走?”
木桃說:“若不回去,正好便宜那狐狸精,她巴不得我死在外頭呢!我必是要回的,按規矩今晚香主該進我屋了。”
雨姚動了動嘴唇,終究沒說什麼,勉強笑了笑,陪她去找蘭娘,蘭娘已是醒了,坐在窩棚裡發呆,見了木桃,臉上才有了些神采。
雨姚送她二人走出山洞,木桃大聲叫缈,缈從桂樹下走出來,手裡攥着個烤芋,滿嘴都是黑灰,他見要走了,戀戀不舍的與霜池道别,"姐姐,我走了唉"
霜池脆生生的說:“下回你再來,咱們還賭葉子牌!”
見這場景,衆人都笑了。
雨姚送木桃他們直到溪邊才分手,見木桃三人隐入山林,她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又回到山洞裡頭,在之前的地方坐下,依舊沒說話。
玉帳悄悄走上前,"那魚和果子喂了些給狍子,我也嘗了點,沒做手腳,隻是魚沒放鹽,味兒寡淡了些。"
雨姚說:“姐姐說她做的精心,大概還是百密一疏。”
獻芹聽出意思,躊躇了一會兒,走上前,說:“這位二娘嘴甚巧,少主還是斟酌着聽吧。”
雨姚點了點頭,問玉帳:“那位大娘說了什麼?”
玉帳說:“她說自己命苦,自小得了這斷不了死不了的病,若非二娘舍得花大價錢買藥給她吃,她早也死了,還說這恩是還不清的,下輩子還要給二娘當牛做馬。”
霜池聽了,樂的不行:“她講話怎的和伐柯似的?”
獻芹問:“什麼大價錢的藥?叫這正頭娘子這般做小伏低的?”
玉帳說:“我旁敲側擊了許久,她才捧寶珠一般的取了那藥丸子給我看,我聞了一聞,覺着不過是些石菖蒲、膽南星、天麻之類的,這林子裡到處都是,不過興許她加了其他的好東西也未可知。”
獻芹想了想,說:“加了熊膽不曾?”
玉帳搖頭,說:“熊膽又苦又腥氣,若是加了我怎會聞不出.....”說到這裡,她一拍手,說:“啊呀!熊膽能治風症,這位二娘說自己管家,又對那大娘千好萬好,怎的熊膽也舍不得?隻拿些尋常草藥支吾?”
獻芹說:“昔日秋草老司巫也有風症,她才是花了大價錢買熊膽吃呢!如今寨子裡的人有本事趕熊來害人,沒本事給正頭娘子弄藥材?這管家娘子不說粗心,竟是狠心了!”
雨姚深吸了一口氣,說:“妻妾之間,誰知道有什麼恩怨,不必費心了。”說完,就一個人走開了。
獻芹笑了,霜池奇怪的問:“少主不高興了,你笑什麼?”
玉帳用食指點她:“你這榆木頭,少主也生了疑心了呢!那女子說話颠三倒四,我瞧着就是聽不得的!”
獻芹颔首:“正是這個道理。”
玉帳議論了一番,就去料理晚上的飯食,伐柯湊過來,嬉皮笑臉:“今兒晚上有什麼花樣沒有?”
玉帳翻了個白眼:“你那主子又能吃什麼?吃油了腸子,還是你受罪!”
伐柯想起伺候屎尿的事兒,臉上一陣尴尬,找了兩句淡話,又問:“今兒那婦人是哪一個,瞧着是少妃的熟人?”
玉帳冷笑:“喲,替你主子刺探消息來了?那你可問對人了,實話告訴你,她是你娘的奶奶,你爹的妹子,你舅舅的小姨子!”
伐柯讨了個沒趣,摸着鼻子走開,又去其他侍衛那兒打探,好容易得了消息,果然跑到公孫隴那兒邀功:“今兒來了個生人,帶着随從小厮,仿佛是少主的結拜姐姐!”
公孫隴暗自記下,又罵:“那婦人到處有熟人!竟是個野人,怎的叫她摸進公宮裡頭了?”
伐柯也說不上緣故,隻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