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隴吩咐:“若是再來,你細細的瞧着,我就不信瞧不出把柄來!”
伐柯連忙應下了。
那廂,木桃不知有人要瞧她,她帶着缈和蘭娘往寨子走,走了一會,确定離的遠了沒人跟了來,她就問蘭娘“有人問你話沒?”
蘭娘說:“有個姐兒好和氣,問我身子向來可好,是先天不足的還是後天落下的......”
木桃不耐煩道:“可問了我沒有?”
蘭娘說:“那倒是不曾。”說罷,她又想邀功,說:“因說起我這病,那個姐兒問我吃的什麼藥,我說二娘花大價錢給我弄的丸藥呢,她羨慕的不行,捧着那藥丸子左瞧右瞧.......”
這話說中了木桃的心病,她又不能說那藥裡都是尋常草藥,羞惱之下,大罵:“幾句好話兒就把你哄呆了!叫你來,指望你幫襯我說幾句,譬如我說我管家,你就該接話說我這些年吃辛吃苦,你倒好,抽風白眼兒,睡你的好覺去了!”
蘭娘小聲說:“我聽你講起姨娘,心裡難受又傷心,就......”
木桃跳起來:“你倒記着那老東西的好處?你怎不記得這老東西惡鬼一般的磋磨我,活生生打掉我一個孩兒!噢!我知道了,我沒了孩兒,你正好做大房!嫂子變媳婦子,出了靈堂進洞房,你這娼婦倒是受用的很!"
蘭娘被罵的不敢回話,隻好不住的賠不是,木桃不理會,又問缈:“你聽說了什麼來?”
缈小心翼翼的說:“霜池姐姐給我吃了芋,其他的沒說。”
木桃恨鐵不成鋼的打了他一個耳光,然後氣鼓鼓的往前頭走,邊走邊說:“當年我辛辛苦苦種下的芋,養的那白眼狼倒是油光水滑!什麼了不得的,不過是養在外頭的,正經門都沒過呢,竟敢嫌棄起我來了,早知道,當初全鏟了喂狗!”
蘭娘和缈不敢做聲,就這麼跟着回了寨子,一進門,就遇見疤臉,疤臉倚着門,皮笑肉不笑:“香主叫二娘進去說話呢!”
木桃皺眉:“叫我做甚?說什麼話?”
疤臉懶洋洋的說:“自然是好話!”說完一轉身,走了。
木桃心裡有些沉,叫蘭娘和缈從側門回去,自己扯了扯衣襟,進去了,廳堂裡頭此時也沒人賭錢,隻有幾個零星的喽啰蹲在地上擦刀擦箭。
那香主鐵塔一般的坐在上頭,見她進來,笑道:“你倒是玩的快活,叫我好找......”
木桃笑嘻嘻的走上前,坐在他懷裡,用手指點着他的胸膛:“哥哥兒自己忙着快活,倒說起我的不是來了!”
香主拉她坐在懷裡,摸着她的臉:“你有什麼不是?衆人都聽你号令,我的盟兄弟,你一句話,就殺了!”說話間,他的手就到了脖頸,猛的收緊!
木桃熟練的屏住了呼吸,淚眼盈盈的說:“矮陀螺....走漏了咱們寨子的消息,人家......人家順藤摸瓜找到咱們這兒來了......不殺,衆人都沒個規矩.......”
香主冷笑:“既如此,那知道的人就不該留活口,我才弄死官家,你生怕我這寨子沒人知道麼?”
木桃被掐的久了,覺得眼前發黑,口齒卻是越發的流利,說:“我原以為......是個肥羊,派人去試探了,才知主事的是我的舊日姐妹,她如今是豪族的小妾,世道亂了躲進山裡,一日兩日也罷了,長久莫非不找依靠?她手下十幾個丫頭,二十幾個漢子,都是受過排場的,我聽說外頭亂為王了,咱們也招兵買馬,沒準将來混個貴人當......”
香主盯着她:“你今兒就是去尋她了?”
木桃艱難的點頭。
香主的手松了勁兒,木桃滑落在地上,嘴裡泛着血腥氣兒,想咳嗽又不敢,隻好悄悄的喘氣,過了一會,那香主用腳把木桃的下巴托起來,笑道:“你那姊妹長的如何?”
木桃松了一口氣,說:“雖比不得四娘,比我還是比得的。”
香主又問:“丫頭裡頭有标緻的麼?”
木桃說:“那還不如我呢。”
香主沒了興趣,說:“待到那些漢子歸順了,若是年頭好,你妹子留下服侍四娘,其餘的都發賣了,若是不好,一齊殺了,倒還自在。”
木桃勉強笑道:“哎呀呀,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香主笑的像豺狼,說:“你這會子倒是裝善人了,五娘六娘怎麼死的,你大概不知道吧。”
木桃頓時僵了,那香主嗤笑一聲,“這事你要是辦好了,我重重賞你,若是給我惹麻煩,我送你去給六兒賠禮!”說罷,起身走了。
木桃頓時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她歇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爬起來,走兩步,又差點摔倒,廳堂裡有喽啰發出低低的竊笑,她四處看,偏找不着人,隻好氣急敗壞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