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定在七天之後,既然訂好了日子,該通知的人就得盡快通知,不然到時候臨走才通知,會顯得禮數不周。
山上的路總是蜿蜒曲折,但是走了多次,習慣之後,就知道如何避開容易弄髒衣物的泥水坑,順帶還能好好欣賞一下的沿途的風景。
春日在潤物無聲的取代冬天,今年沒有下雪,一切顯得平常而自然。自然地升溫,自然地縮減衣物,自然地放下火爐。林間依舊郁郁蔥蔥,隻是相比于夏天,少了些清透活潑,風聲飒飒,将樹枝上的鳥兒驚起,發出婉轉悠長的鳴叫,仿佛在告訴過路的行人,春天終于來到。
雲清甯做規劃時,暫時想到要去告别的人隻有她師父和溫姨。不過師父她一般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估摸着很快便也要離開江南,去往别處。
細想這麼多次見面,雲清甯雖說常年待在京城,但是和黎清的多數見面都不在京城。
好像其中有什麼關竅,但是她暫時理不清楚,将這些突如其來的想法抛在腦後,雲清甯擡頭,看見了遠方伫立的小房子,心中暖流拂過,想到的隻有溫馨歡快。
小屋旁有條溪水,從山頂流下,清澈無比,隔遠聽不到嘩嘩的水聲,但是腦中已經浮現了叮咚叮咚的聲響。
一人彎着腰站在溪旁,旁邊擺放着兩個木桶,手中還拎着一個,斜放進溪中,正在取水。
雲清甯往前走,看到人影,遠遠喚了聲師父。
黎清聞言擡頭,發覺雲清甯往這邊走。
将她往屋内趕。
“你先進屋,我一個人拎得動,不需要你。”
雲清甯隻好聽取師父的吩咐,朝着屋中走去。以為師父是不想勞煩她,卻沒想屋中是一片亂象。
溫虞看見她,高高興興的地招手,仿佛正愁沒人來。
看到這番景象,雲清甯明白了,敢情是把她當作苦力了,讓幫着一起搞衛生。
但也沒什麼怨言,先将這一大堆扔在地上,明顯是翻箱倒櫃找出來,丢掉不要的東西裝進袋子中,然後拿上掃把,将到處清掃一遍,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若不是這種地方,這種天氣不宜潑上水,她們三還會将房中整個地闆淋濕,細細擦一遍。
雲清甯全程都顯得十分幹淨利索,她們隻言片語的交流中,事情做完了大半。
等到終于搞完,雲清甯思考到什麼:“師父溫姨這是要走嗎?”
她從前也被邀參加過這樣的活動,大多都是走之前将屋子打掃一遍,以便于下次過來。
溫虞從來不吝啬誇獎:“聰明,我們甯寶真是越大越聰明了。”
她笑眯眯的樣子十分好看,被長輩誇獎總是見高興又害羞的事情。也不好接話,隻好停頓幾秒之後,不理心中的異樣,轉而說起自己的事情。
“我近幾日也要回京了,特地來跟你們說一下這件事。”
溫虞好奇:“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清輕和二皇子大婚,安遠侯不會允許我待在外頭的。”
黎清和溫虞隻對雲清甯家中事情略有耳聞,但是這些本就不關她們的事,她們能做的隻是交給雲清甯本領和手段,處理家事和報仇自己謀劃,自己實施才能有最大的快感和成就感。
聽到是家事,她倆也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頭。
黎清突然開口,“我跟你們一起進京。”
雲清甯點了點頭,意外沒有,欣喜是有幾分的,接而詢問:“溫姨跟着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