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蘇端刷卡進酒店房間,站在玄關,發現前面幾步遠的位置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背對而站,個高腿長,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令人望而生畏。尤其身邊還配着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越發顯得不怒自威。
蘇端皺眉,自己不過是貪便宜訂了個普通連鎖酒店,結果保密性居然這麼差,他語氣不悅,“你們是誰,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他雙臂環胸伫在窗戶位置,淡聲啟唇,帶着絲絲不容置喙,“把門關了。”
其中一個壯漢越過蘇端将房間門緊緊阖上,“砰”的一聲脆響,蘇端咽了下喉嚨。
這時,男人緩緩回身,忽視蘇端臉上的驚慌失措,葉清楠語速常常,“蘇端,好久不見了。”
“哥哥,你怎麼突然來了?”
蘇端澀然一笑,慢慢後退。
葉清楠指尖一揚,“你和語卿既然已經分手,這聲哥哥就不必在叫。”
蘇端斂了斂生澀的笑容。
既然葉清楠早就知道他和葉語卿已經分手,而蘇端也清楚自己是這段感情的過錯方,如果他這趟不請自來是為替妹妹出氣...
想到這,蘇端一臉凜然地說,“我和語卿是和平分手,我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葉清楠隻笑不語,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對門口處的男子揚了揚下巴。
沒等蘇端反應過來,他便被人強行壓到來沙發,對方手勁很大,蘇端疼得倒吸口涼氣,“葉清楠,你到底想幹什麼?”
葉清楠朝身旁男人送去個眼神,接收到命令,他在蘇端全身上下摸索,蘇端掙紮着,“葉清楠,有權有勢又怎樣?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男人将翻出的手機交給葉清楠。
手機解鎖需要面部識别,葉清楠把手機舉在蘇端面前,冷聲命令,“擡頭。”
蘇端冷哼一聲,拒不配合。
直至下颚被隻有力的大掌生硬掰起,葉清楠的話一字一句烙在他耳側,“你說得對,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明面上确實不會把你怎麼樣。但你敢保證以後不會一個人走夜路?”
“有些事,白天有白天的處理原則,晚上有晚上的處理辦法。”他拍了拍這張霎然失色的臉,“路就在腳下,打算怎麼走,自己想清楚。”
蘇端甘拜下風,失去反抗能力,任人擺布。
手機解鎖,葉清楠翻開相冊,發現裡面整齊排列的數張照片,“既然知道她跟了我,你還敢去找她麻煩?”
季慈是個聰明人,葉清楠不能讓她知道他私下安排人監視過她,便默不作聲将照片傳到自己手機。
“我錯了。”蘇端嗡聲回。
“錯了?”
照片傳完,葉清楠勾唇,“晚了,看來今天适合新賬舊賬一起算。”
目光停留在他和季慈聊天的最後一句,看到她那句我同意,葉清楠其實蠻好奇的。他想知道她究竟會為了保守秘密,犧牲好朋友;還是會為了朋友,犧牲自我。
終于,門開了。
季慈帶着她的答案來了。
四目對視,雙方似乎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季慈收起眼裡的詫異,彎腰去拾起手機,看到照片,也隻是安然自若地問,“葉先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和你一樣,被威脅了。”
葉清楠盯着她的臉,笑答。
季慈擰眉,下意識去瞥蘇端,隻覺他膽大包天,威脅她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威脅葉清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端隻能認栽,腦袋埋得更低。
葉清楠上半身倒向軟墊,膝蓋頂着茶幾邊緣,雙腿微微叉開。不清楚他身份的人見他這樣,活脫脫覺得這人鐵定就是一二世祖。
葉清楠盯着手機看,話語也蠻符合“二世祖”的身份,“我覺得這張照片把季小姐拍得不好看。”
季慈頭疼,都到這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閑情雅緻關心這個問題?
“作為賠禮道歉,你想讓我怎麼懲罰他?”
葉清楠放下手機,臉上笑意加重幾分,細瞧卻是不達眼底,“隻要别說放了他。”
季慈愣在原地,是不是時間走得太快,她現在居然也成了他人命運的決定者?
然而,季慈心存良善,即便蘇端行事低劣,她也無法做那個劊子手。
沙發上的男人饒有耐心地等待,季慈欲言又止,隻因他剛剛說過,不允許放人。
猶豫間,葉清楠忽而啟唇,語氣悠然,“既然季小姐沒想好,我來替你做決定。”
他朝那兩壯漢使了個眼色。
隻是一瞧他們鐵青的臉,季慈就打怵,更别說蘇端那個小身闆,也不知能不能受住。
被人捂住口鼻,蘇端隻能嗚咽向她求助,季慈心軟了,正想開口求情,葉清楠先她一步開口,“季小姐,這份則是替語卿還的。”
季慈垂下眼睑,無說其他,隻能眼睜睜看着蘇端被人帶到浴室。
浴室場面可想而知,葉清楠神态自若,淡定滑手機。季慈抿唇,覺得有些話還是該說:“葉先生,那兩個人下手沒什麼輕重,要是把人打出毛病怎麼辦?給蘇端點教訓就可以了。”
“怎麼,你心疼他?”葉清楠目光直直射過來。
季慈不卑不亢,“我隻是害怕葉先生會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葉清楠勾下唇,善意提醒:“季慈,我和你說過,我是合法公民。”
季慈不再說什麼,時刻注意浴室方向,以至于都沒聽清葉清楠說的下一句,“季慈,見到你來,我是高興的。”
懵懵回眸,季慈問,“葉先生,您剛說什麼?”
葉清楠笑着搖頭,微挑眉,“如果我今天沒來,你打算怎麼辦?”
季慈怔了一瞬,從包裡拿出錄音筆和小刀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