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楠懶懶嗯一聲,卻沒睜眼。
發燒很嚴重,意識到不能在家,得馬上去醫院,季慈忽略身上的不适,打電話給趙洲。
等待的時間,季慈為他脫下睡袍,換衣服時,發現葉清楠小腹和後背的月牙印和齒痕,都是源自昨晚她無聲的報複。
季慈幾不可聞地歎口氣,默默為他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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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葉清楠發燒将近四十度,醫生馬上安排VIP病房,打了點滴。
謝之筠告訴季慈,“應該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發炎,不是說不要劇烈運動?你也不看着點。”
季慈扣着手指,抿唇不語,心想說,她想攔也得看能不能攔住。
趙洲站在一旁,适時插話,“謝醫生,這邊有我和季小姐,您去忙吧。”
謝之筠思忖幾秒,“行,如果有什麼問題喊我和護士,記住,醒來後不要讓他劇烈活動。”
他再次強調,趙洲點頭說好。
病房内,生病的葉清楠,失去了往日的淩厲,隻剩虛弱和無害,虛弱到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他。
站在病床前,季慈聽到趙洲問:“季小姐,老闆這次生病到底是什麼原因?”
季慈冷笑,“聽趙先生的意思是你老闆的發燒和我有關?”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葉總這兩天不是受傷就是發燒,公司許多事務可能又得擱置。”
聽到受傷二字,季慈眉心跳了下,圈緊掌心,面色沉靜道:“趙先生不妨就在這守着,等葉先生醒了,您問問他這次發燒是如何引起的。”
“我就先走一步了。”
季慈對他露出禮貌客套的笑容,擦身過後,笑容轉瞬即逝。
走到門口,身後的趙洲啟唇,“季小姐,其實老闆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他對你還是不錯的。”
季慈眉眼低垂,沒有回答,也不知作何回答。手心放在門把,稍微向下用力,離開病房。
對她不錯,或許是吧,如果當初沒有葉清楠,她的處境會比現在更如履薄冰。
她該任性嗎?
不該。
想主動聯系他嗎?
不想。
如果見面,又該說些什麼?
是啊,又該說些什麼?
即便過去一周,她也還是沒想好和他說什麼,她所有僞裝的乖巧和懂事都被他扒掉,丢在了那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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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葉清楠,是在周五,宿舍樓底下。
這幾天,兩人的交流為零,季慈不知他發燒何時痊愈,不知他手臂的傷恢複怎麼樣,更不知他有沒有聽謝醫生的話不要劇烈活動。
這天中午,鐘曉倩在陽台喂小金魚,發現樓底樹蔭下站着的人,她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認,“葉語卿,那是不是你哥?”
葉語卿聞聲而來,往樓下張望,“就是,為什麼來也不和我說一聲。”
出宿舍時,季慈正好打水回來,瞧她行色匆匆的模樣,便随口問道,“你去哪?”
葉語卿:“樓下,我哥來了。”
季慈面無表情地哦一聲。
去到陽台,鐘曉倩一臉專注地望着樓下,她将暖瓶放在地面,問:“你在看什麼?”
鐘曉倩:“葉語卿和她哥,更準确來說是她哥。”
季慈緘默,逗着魚缸裡的小金魚,聽她說,“你說他們倆在下面聊什麼?”
二樓視線開闊,季慈順着她的視線往樓下看,葉清楠也在此刻揚眉,短暫的對視,心跳漏了半拍,她匆匆錯開,“想知道的話,下去聽聽。”
“哥,你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葉清楠回眸,從車裡拿出幾盒精心包裝過的小蛋糕,交給她,“回去和舍友分。”
葉語卿接過來,激動地說,“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葉清楠笑笑,“路過随便買了點,覺得女孩子應該都喜歡。”
“哥,這家店生意很好,每次我和季慈去買都得排隊,你是不是排了好久啊?”
葉清楠不置可否地點點下巴,“是嗎?我讓趙洲排隊買的。”
“謝謝哥。”
葉語卿給了葉清楠一個大大的擁抱。
回到宿舍,葉語卿挨個分蛋糕,鐘曉倩和唐怡吃得津津有味,輪到季慈的時候,瞧着精美的包裝,她沒接,“語卿,我現在沒胃口。”
葉語卿疑惑,“你之前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口味的嗎?那我放在桌子上,你想吃就吃。”
季慈輕笑着點頭。
去到陽台,先前的車子和人影早已消失,望着魚缸的小金魚,季慈心頭湧起一股怅然若失。
她這是怎麼了?
似是收到感應,手機來了信息,預料到這條信息的主人,季慈呼吸提緊。
YE:【今晚跟我回悅庭莊園?】
季慈一哂:【葉先生想要便要,何必提前和我商量?】
YE:【我在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不想去,我不會強迫你。】
話裡隐含無奈。
季慈輕撇唇角:【那我不去。】
一分鐘後,葉清楠發來消息:【不來就不來,但上次季小姐的包落在我這兒,如果你不來,我隻好親自交給語卿了。】